邬奉摆摆手:那上一波走了的人又是什么情况?
问完之后手掌攥成拳头,沙包那么大,暴起的青筋沿着手背弯曲一直延伸到衣袖里,估摸着这一拳下去,刘掌柜的脑袋能塌一半。
刘掌柜一哆嗦:我,我不,没打听是真没打听。
他见到邬奉不耐,吓得赶紧补充,这几天人来人往,什么人都有,还有很多武林人,我哪敢多嘴啊,多说一句少不得就要挨一顿拳头,我,我就是个老百姓,能,能招惹谁啊?
那些人什么模样,大致有什么特点你总会知道吧。
刘掌柜皱着眉头想了想:一共就四个人,男的,平时没大见到人,早出晚归的,至于模样都带着斗笠,看不清什么模样,只是都穿着深灰色的衣服,轻飘飘的,哦对,我当时还在想,这些人可真耐冻,这样冷的天气却穿的如此轻薄。
穿着都一样?
一样的。掌柜的挠挠头,就记得这么些了。
邬奉低头做沉思状。
这么一个五大三粗的人做这样动脑子的样子,其实看起来挺滑稽的,但是刘掌柜此时已经被吓破了胆,哪里顾得上看旁人什么状态。
不过他也感觉到,自己似乎今天不会被这个壮汉打了。
邬奉是祁国抚安大将军邬启明的次子,大多时候混迹在祁国国都裕安城,跟在谢玉绥身后。
邬启明早年常年在外,长子带在身边,次子就扔在了都城里。
将军夫人身体不好,根本管不了这个混小子,邬奉还穿着开裆裤的时候就在谢玉绥后屁股跑,若说什么人能管得了他,除了远在边疆的老子以外,就是豫王谢玉绥了。
这次出门谢玉绥原本只是跟邬奉说了一嘴,原本没打算带着他,只是怕他常年往王府跑,发现人没了之后闹出什么动静,不曾想就此多了个尾巴。
现在他这个非要跟上来的尾巴还成了累赘,沾上这种事儿。
邬奉托着额头脑壳痛。
他第一次到邾国,对于邾国内的江湖门派并不熟识,也想不出一群穿着轻飘飘衣服的会是什么人,他就是头痛回头摊上这事,出去之后会不会直接被谢玉绥赶回祁国。
这一夜两个人都过得很忐忑,窄小的小床上,邬奉可怜巴巴地缩在上面,刘掌柜则蜷缩在距离邬奉最远的地方。
夜半三更的时候,当差的狱卒吃完酒回来才想起牢里还有这样两个人,十分不情愿地扔了两个馒头和一碗小菜,连点油性都不见。
邬奉自然不会吃来历不明的东西,倒是刘掌柜,见邬奉没动后摸过去拿了个馒头,还给邬奉留了一个。
第二天天还没亮,牢门外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邬奉睡得不沉,听见一点动静就坐了起来,看见是昨天到客栈抓他的那官差后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结果没想到,那个官差开门后先是对他们笑了一下,而后道:怎么样,供词都串完了没?没问题的话就走吧。
邬奉一愣,有些没弄明白这个官差是什么意思。
怎么,不懂?不懂就对了,走罢。
邬奉还没来得及动弹,突然听见一声惊天哭嚎。
就见刘掌柜五体投地跪在官差面前,哭喊道:大人,我真的什么都没干啊,您看我像能杀人的吗?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娃娃嗷嗷待哺,整个家子靠我养着,怎么可能干这种犯法的事情,大人明鉴!
眼看着刘掌柜爬到了面前,官差赶紧蹬蹬腿道:哭什么哭,一会儿当着老爷的面再哭罢,跟我哭有什么用,还有你
官差转头看着邬奉,赶紧架着他出来,耽误了时辰可有你们受的!
邬奉本就是个暴脾气,昨天受的气还没撒出去,这会儿更是不想理人,拍了拍身上的灰,抖抖裤子,目不斜视径直出了牢房,连官差都没多看一眼。
官差见此气不打一处来,抬脚踹向身边另个差使,吼道:愣着干嘛,人跑了你担责吗?
公堂之上,一个穿绯色官服的人坐得端正,金涂银带松松垮垮地横在身上,头顶五梁冠戴得不甚整齐,一副刚被人从被窝里挖出来的样子,尚未修整好装容就出来升堂,当真是不堪入目。
邬奉看见这一幕时脑子里就只剩下一个念头:邾国若都是这么个德行,还有什么可周旋的,直接打了算了。
上面那位从五品大人自然不知道面前壮汉在想什么。他懒懒地掀开眼皮,打量着邬奉,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刘掌柜,哼哼唧唧地说道:就是你们行凶杀了安抚使梁大人的?
邬奉一听立刻不干了:大人怎的什么都没问直接定了罪,国家律法就是让大人这么审案子的吗?
怎么审案子是本官的事情,倒是你那位大人又掀了下眼皮,见到本大人不知下跪,目中无人,不知礼数,行凶后毫无悔改之心,屡屡犯上,哦,现在又加了一条。
毫无怜悯之心,为脱罪坑害他人,来人,即可将此人收押!
邬奉被这一顶顶帽子压得有点晕,眼看着周围站着的官差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