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公似乎有些不敢置信,颜玉衡不像是那么狠的人,“圣上知道原因吗?”
“当年的卷宗早已销毁,时间太久远了,那是当年父皇在位时发生的事情,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了,我再深查也只查到了些皮毛。”
魏公公顿悟,齐璟是把顾北堂当了一把利刃,当年真相如何,发生了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颜玉衡,两朝大统领,战功赫赫,百姓爱戴,功高盖主啊!
“可颜大统领的错处实在难寻”
剩下的魏公公没再继续说,齐璟却笑了:“顾北堂不是和朕想的一样吗?颜宁就是他唯一的软肋!至于说公主和一个庶民做平妻,那怎么可能,他娶的可是颜家唯一的血脉,颜玉衡之女,他们一家铁骨铮铮,情愿玉石俱焚,你觉得颜宁会怎么做呢?”
“老奴想起来了,颜玉衡一辈子就只有一位夫人,到是难得的痴情人,他女儿又何尝不是一样的人,必定会和离。”
齐璟笑了笑,“和离?你想的太简单了。”
魏公公一愣,没明白什么意思,齐璟却换了话题:“你知道朕为什么能猜对顾北堂的想法吗?”
“圣上明示。”
“因为他和朕一样,狠辣无情和冷血。”
魏公公心中疼的难受,想要出言安慰:“圣上”
齐璟摆摆手打断他,想起了什么,露出一个苦笑,“你觉得他刚才拒绝我的赐婚是为什么?”
“老奴本以为顾状元是因为对颜家小姐的感情,这会
看来倒是不像了。”
魏公公是自小就照顾齐璟的人,是看着他从皇子变成太子,又成为九五之尊的人,是心腹中的心腹,这些事他也愿意对他说说。
“你想的太过天真了。”
“他是个聪明人,想看看我到底想做什么,看看我手中的筹码,也成全他一个好名声。”
“竟是不曾有半分真情?”
齐璟神情有些悲切,叹道:“或许有几分,但我们这种人,最忌动情。”
魏公公心情复杂,很久才小心翼翼的问了句:“圣上,您后悔过吗?”
齐璟看着门外阴沉的天空,乌云压得很低,良久不曾回答,就在魏公公以为自己不会听到答案时,压抑着痛苦的声音响起:“后悔。”
后悔什么,齐璟没有再开口,魏公公猜想他大抵是知道了,后悔当年对皇后娘娘那么无情,后悔不曾信任皇后娘娘,后悔的事情太多了,但却从不后悔遇见并爱上皇后娘娘吧!
“你把我查到的卷宗,想办法让顾北堂知道,虽然只是皮毛,但他若有心查,应该也能查出些东西,他若不查,就算了。”
“圣上也觉得颜玉衡不会无缘无故杀人?”
“那时我年幼,接触不到政事,消息又封锁的厉害,似乎和通敌叛国扯上了关系,记不大清了,我身上的毒越发深了。”
“圣上就不怕顾北堂知道了真相,不再跟着计划行事?”
“计划不是已经开始了吗?我要的只是颜玉衡的兵权,他也可以不死,选择解甲归田,剩下的就是顾北堂的事情了。”
“老奴明白了,必要时刻,我会想办法保下颜宁。”
齐璟点了点头,单手扶额,看起来像是累极了,魏公公熄了声,悄悄的退了出去,关门的瞬间,天降大雨,带着狂风与惊雷。
第22章 隐瞒
莫子瑜在收到消息的时候,连忙跑到云间书院,对着正在嬉闹人惊慌道:“谁都不许把这事告诉嫂子,万万不能让嫂子知道!”
朋友们不解问道:“子瑜兄,这是为何?嫂子能和当今公主成为平妻那是莫大的福气啊,顾兄又中了状元郎,这不是天大的喜事吗?人生三大乐事,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他乡遇故知,顾兄一下就占了两个,我们这等是羡慕也羡慕不来啊!”
周围的人纷纷附和:“是啊,是啊!”
莫子瑜看着他们直摇头,颜宁是从沧笙踏歌嫁过来的,而不是从大统领府出嫁,故而没几个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才会认为和公主做平妻是福气,若是颜宁不下嫁,就算是当朝公主见了她,也需礼让三分。
他叹了一口气,眉眼间是化不开的愁绪:“嫂子平日待我们如何?嫂子为人又如何?”
“嫂子为人和善,贤良淑德。”
“嫂子多才多艺,貌美如花。”
“嫂子蕙质兰心,秀丽端庄。”
……
莫子瑜并未答话,他们说的都对,却没有一个说到点子上去。颜家大小姐虽因喜欢一个人变得卑微,可是她从没忘记大统领府的家训,那种骨子里的不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气魄,是刻进了血肉里的。敢冒天下之大不讳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女子又怎会是普通人,又怎会愿意与她人共侍一夫,就算再爱,可是骨子里的尊严也不会允许。
莫子瑜来到府上,就看见颜宁一人坐在梨花树下,雪白的衣衫和遍地的梨花似乎融为一体,手里提着一坛酒,灌进一大口,呛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