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阿妹自知深陷泥潭,逃不出去。她未雨绸缪,为盛小泱打算了很远。
钱胜裂眦嚼齿,掀了酒桌。十几年的算盘落空,此刻彻底疯癫,恨不得撕了盛小泱!
盛小泱不惧,好似从头到尾都没未把钱胜放眼里。
他弯腰,将吴阿妹遗照正面朝前,倚墙摆下,擦掉相框上沾着的灰,唇角一直带笑。
钱胜不屑这温情脉脉的一套,早已怒火中烧,骂骂咧咧老子长老子短,四下转头不知找什么东西。
盛小泱余光瞥他动静,手下默不作声,摸出裤兜里的手机,卡进遗照和墙之间,露出摄像头。
钱胜那边已经颠了,扭曲的身体和表情装不下他爆裂的情绪,找不到趁手的,直接抄起那矮一截的凳子。
盛小泱刚刚坐过。
斑驳墙面,昏暗灯光把钱胜竹竿似的身躯拉扯得务必庞大,虚浮的脚步也成了恶魔进食的节奏。
可现在盛小泱已经不弱小了。他是独立个体,有想法,有决心,有想保护的人。
矮凳照着后脑勺砸下来,盛小泱没有用,他咬了口腔一块肉,咽下血,眼前画面模糊一阵,硬生生忍下来。
他笑得比钱胜阴,也如钱胜的愿,找个合适的角度晕过去。
【??作者有话说】
妈妈的死始终是小泱的心结,这个坎很难过去
章老板正在骑马赶来的路上,下章就到啦!
第67章 特别喜欢你
章叙的去途并不顺利,苏市本地没有机场,他的目的地也没有机场,好像悬浮空中的两个城市,并不相通。
章叙不多犹豫,连夜驾车去隔壁市,买的最近的航班也在第二天早上。他在机场过了一夜,等得焦心,航班因却天气又延误许久。等到达闵市,已经是人家的晚饭点。
此地交通不便,章叙询问许多途径,得到答案一致,这个时间点已经没有前往小山镇的任何交通工具了。
网约车不接单,加钱也不接,都让章叙等第二天。
章叙又等一夜,并在等待过程中设想了无数可能,如果再见到盛小泱,自己该怎么含蓄又不含蓄的表达生气。
想着想着,他又心疼。
又聋又哑的小孩当年是怎么从那鬼地方逃出来的?
去小山镇的车一天就两班,去早了还是要等。章叙现在一听这字就火大,清晨天光微亮,他约顺风车直接定位菜园小区,足翻三倍价,终于有人接。
章叙奇怪问:“为什么都不接单?”
司机答:“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回要一天,路还难开,跟市区跑跑一样的钱。”
所以本地人赚钱的心思还是不紧迫。
章叙后来一路没说话了。
司机从后视镜观察章叙,见他两腿岔开,双手自然交叠身前。后座空间对他来说太小。乘客实在帅,就是眉眼紧蹙。
章叙品貌翩翩,口音也不是本地人,司机开口问:“你去小山镇找人啊?”
章叙没应。
“那边好多都混子,骗子和小偷最多,你当心一点哦,”司机自顾自说:“不过菜园小区要拆了,应该很躲穷人乍富的,哈哈!”
章叙撩起眼皮冷漠刮他一眼,还是没吭声。
司机讪讪闭嘴。
此去盘山路过,途径的无人村庄似乎也多,什么好景坏景,在章叙眼前都似走马灯而过。
到菜园小区附近,司机没开进去,让章叙下车自己走,客气解释,“里面不管什么车,停得跟打结的麻绳一样,进去了没一小时出不来,而且老赖多,看见外来车,倒下就讹。你给我再多钱我也不进去啊,麻烦。”
章叙没说什么,推门下车。
此时天色渐沉,章叙随导航步行到菜园小区门口,刮起猛风,然一进小区里面,风又不见了。章叙强行把自己从一团混沌的思绪中抽离,留心观察周围。
小区的楼挨着楼,密密层层挤在一起,风进不来,阳光也只能挑刁钻的角度照射。
天气乍变,章叙见很多中年女人急忙忙跑到朝阳向的空地收衣物,自搭起来的晾衣架横三竖四、纵横交错。
环境乱,人也乱。
章叙内搭半高领羊绒衫,外穿长呢大衣,鲜眉亮眼的人再搭金丝边框眼镜,一副俊俏冷漠、生人勿进的模样,与此地民风格格不入。
但章叙并未注意这些,手机点开盛小泱照片,拦个人礼貌问:“请问你有见过这个人吗?”
匆忙交集的女人抱着厚大棉被看也不看,态度不好,嚷嚷:“不知道!没见过!走开!”
确实穷人要乍富,对外来者的警惕和敌意不可估量。
章叙没继续问第二个,他知道答案都一样。
可这样一个杂乱无序的地方,该怎么捞一个灵魂都居无定所的人?
章叙从未如此迷茫。
他心神不宁,原路返回门口,站在腐锈的菜园小区街牌前点烟,风却将火苗往反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