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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花梨瞥到一旁的老村长,他手中紧紧握住琉璃瓶,手上的红绳又开始发光,然后褪色,这次竟然已经隐隐发白。
她好像抓住了某根线头。
老村长惊疑未定地喘息,抬头就见花梨正直勾勾盯着他,“你的捆仙绳哪里来的?”
村长布满沟壑的脸不自然地抽搐,“不是都说了是我儿时的一位玩伴。”
“点金瞳,开!”
村长枯瘦手腕上,那根褪色的红绳随着金系卡的光芒无风自动。
点金瞳可聆听万物。
花梨第一次听见了器物之声。
只是,那不是风啸,也不是呜咽,而是哭泣的悲鸣。
像是被囚禁的魂灵辗转无数日夜,终于找到裂缝渗出哀泣。
第87章 昭蘅与春生
随着声音荡开,周围的景象像是浸水的墨画般晕染。
贫瘠的土地下麦苗顽强破土而出。
瘦小的男孩赤脚奔跑在田埂间,卷到膝盖的裤腿露出他被荆棘划破的细瘦小腿。
男孩手里攥着大把野花,鹅黄色蒲公英茎秆上还沾着泥土。
他赶着去见什么人,跑得气喘吁吁却不肯停下。穿过枯瘦的麦田,穿过龟裂的河床,最后钻进洛云山幽暗的深林。
“昭蘅!”
深林银杏树最低的那根枝丫上坐着一个男孩,银色的发丝垂落如同月光织成的帘。
山间的风穿过他的发梢带起细碎的光点,像晨露的星子随着呼吸轻轻浮动。
当看见瘦小的男孩跑来时他微微低头,银发滑落肩头,碧绿色的瞳孔泛着淡淡的笑意。
“春生。”
小男孩春生腼腆地挠了挠后脑勺,露出少了一颗门牙的笑容,将手里的花递给他,“你别听其他人瞎说,你才不是妖怪。他们不跟你做朋友,我来跟你做。”
小春生折下叶片擦了擦手上的泥土,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干瘪的窝头,“这个给你吃。”
昭蘅摇了摇头,“我乃神兽当康,不用吃饭。”
“神兽很厉害么?”小春生歪头,“那些人说你坏话的时候你怎么不揍他们?给你就拿着,就当是送你的礼物。”
昭蘅摇摇头,“我并不在乎他们怎么说,他们不是我的朋友。”
小春生明媚的眼中涌起亮晶晶的星星,“那这么说,我们是朋友了?”
昭蘅点头,他接过那块脏兮兮的窝头,想了想从手腕上摘下红绳戴在懵懂的小春生手上。
“谢谢你的礼物。这个送给你,若有一天你需要我,就可以用它来召唤我。”
小春生眼中泛起星芒,珍而重之地点头,“你放心,我绝对会好好珍惜。”
时光如沙在花梨的眼中飞速掠过。
曾经赤脚奔跑在田埂上的瘦小男孩,长成了脊背微驼的青年,他手掌皴裂,指尖因常年劳作而变形。
年少时,他总爱往深山里跑,可不知何时起,进山的次数越来越少。
起初是农忙,后来是家事,青年有了自己想要守护的人。
经年过后,青年垂垂老矣。
魔王肆意掠杀,成倍的税赋,干裂的土地,到处都是饿死的人。
老者望着沉默的儿子和刚刚学会走路的小孙子,突然想到了幼时那个承诺。
点金瞳的时间到了。
追溯往事让生命值消耗巨大,花梨忍不住吐出一口血,她看着老村长和少时截然不同的眼睛,“你的血是从哪来的?”
老村长眼神飘忽正要开口,却被花梨粗暴地打断一字一顿,“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的血是哪来的?”
老村长慢慢卸下气,摇头叹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金色卡牌发出光芒,细细的金线缓缓拉长,一直延长到村后谷仓中。
花梨深深看了眼村长佝偻沉默的模样,顺着金线的方向跑去。
唐婉婉见此立即跟上,“诶诶,花梨你等等我,子言师兄这里交给你,我去帮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