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这已不是头一次在外面上演“夫妻情深”,上回在沈家老宅门前亦上演过一回,沈安宁倒是轻车熟路,便也不曾拒绝。
对面,裴聿今看着他们夫妻二人琴瑟琴瑟相拥画面,面上依然笑着,仿佛松了一口气,可笑意分明未达眼底。
话说,陆绥安风尘仆仆赶来这一路,情绪一度高度紧绷,惊耗传来那一刻的紧张,确认尸首那一刻的后怕,以及捉奸那一刻的愤怒,短短半日功夫,他情绪不知几番起落。
此刻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妻子,心中仿佛有千言万语,然而欲开口,又不知从何说起,更不知该说些什么,沉吟许久许久,最终只是沉声问道:“不是上山寻人么?怎会在此处?”
边说着,边将人上下打量,检查有无受伤。
又四处搜寻一番,微微板着脸,一脸严肃道:“朱雀,沈良二人呢?”
话一出口,才见陆绥安的嗓子竟低沉沙哑的厉害。
沈安宁见他方才分明起了怒,陆绥安这人不轻易动怒,可一旦生怒却也不是那么轻易能捋好的,眼见这会子又好似熄火了的样子,不由愣了一下,不过倒也省事了。
正要回话说他二人进山打猎了,却未料这时忽而闻得远处哀嚎一声:“夫人,夫人,我的夫人,可算是寻到您了——”
那一声哀嚎震天震地,宛若将天际都撕开了一道口子。
河边白桃和裴清萤正在捕鱼,眼看着二人合众连横就要抓住那条鱼了,被这震天一嚎,将鱼儿给吓得身子一惊,头尾一摆,顷刻间溜不见了影。
所有人齐齐看去,便见陆绥安的贴身随从常礼此刻自远处风尘仆仆,气喘吁吁地跟来,边跑边兴奋嚎叫道:“可算是寻到您了,可算是寻道您了,若再寻不到您,世子就要将这个座山都给铲平了。”
“您是不知道,在您走失的这段时间里,世子有多担心您,世子已召集山下的村民,您若再不出现,山下的村民就要全部出动来寻您了。”
常礼说着说着,实在说走不动,只浑身狼狈瘫软在了草屋的台阶处,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又见他浑身荆棘,满头大汗,浑身狼狈,就跟逃难过来的似的。
这模样这架势,看的所有人面面相觑。
走失?
将整座山都给铲平了?
还召集了全村人上山寻她?
发生了什么?
沈安宁一头雾水,意识到事情不对后,立马朝着陆绥安看去。
这才后知后觉发现陆绥安此刻身上亦是不遑多让,他素日有洁癖在身,他喜洁喜静,素来衣衫挺阔,稳重持重,连内衣的里衣从来都是千尘不染,从未乱过分毫。
而眼下,竟见衣衫斑驳,挺阔的面料上有被划破的痕迹,上头沾染了草屑污秽,就连头上都仿佛沾染了些许碎枝而丝毫未觉。
他们主仆二人像是风尘仆仆赶了三日长途似的。
却不想在沈安宁看过来的一瞬间,陆绥安略一偏头,竟抿着唇避开了她探究的目光,只侧着脸看向了一侧,仿佛不习惯在人前泄露他的真实情绪。
尤其,在她沈氏面前,在得知沈氏和离的意愿后。
更在今日骤然涌现出来的这么多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后。
他需要梳理,他习惯掌控所有,亦早已经习惯不动如山。
待敛下眼底所有的情绪后,这才重新看了过来,道:“山下出事了,发生了命案。”
顿了顿,又垂目端详着她:“李叔说你走失了。”
命案?
走失?
沈安宁一愣,正要追问个清楚明白——
“是啊,世子还以为夫人走丢了,还以为……还以为那命案跟……跟夫人……哎,总之世子简直都要急疯了,夫人,您是不知道,小的侍奉世子这么多年,还从来未见到世子像今日这般担心着急过,夫人,您说您若有个三长两短,那世子今后可该怎么办啊?”
这时,还不待沈安宁探问,那边常礼又继续深痛恶觉的哀嚎了起来。
他嗓门嘹亮,跟唱大戏似的。
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替家主陆绥安一遍又一遍唱着情深意切的戏码。
陆绥安嘴角微抽,一度缓缓闭上了眼,只觉得有
些丢人现眼。
然而,抿了抿唇后,到底未曾出言呵斥,甚至纵容默许了他的这些……显眼说辞。
而后,缓缓睁开眼,视线垂落到了她的脸上,细微留意着她的所有反应。
沈安宁神色微动了动。
所以,这会儿心里的那抹古怪总算是有了出处,所以,常礼这番话的意思是,刚刚陆绥安不仅仅是在迁怒她,还是……在担心她?
只是……
担心她?
多么罕见又小众的词汇。
真是稀奇。
若不是对陆绥安熟悉了解,沈安宁差点就信了这些鬼话了。
不过再抬眸时,视线却不期然撞入一双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