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就白花花的一片,刘银凤给儿子看手表:“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
一过十点,哪还有节目看。
罗鸿:“我没注意时间。”
又笑:“以后您跟我爸要晚睡早起了。”
刚刚他要是没进来, 刘银凤就已经关上电视了。
她把插头拔掉,盖上一块漂漂亮亮的花布:“我可熬不住,你们也早点睡。”
夫妻俩进房间,留下兄妹俩在客厅。
罗雁扫着地上的瓜子壳,压低声音问:“很麻烦吗?”
罗鸿糊弄:“不会,能搞定。”
妹妹也帮不上忙,何苦叫她跟着发愁。
罗雁看他的表情没看出端倪,虽然有所狐疑,也没追问,只说:“要用钱的话自己去我房间拿。”
罗鸿给妹妹一个脑壳崩:“不会跟你客气的。”
罗雁稍稍放下心:“睡了。”
她一回房间,罗鸿胡乱抓着头发叹气,但心知发泄没有用,洗漱后也躺下,隔天一大早出门。
罗雁起床的时候发现哥哥就不在,还得在父母面前打马虎眼。
儿子成天的不着家,刘银凤也没觉得不对劲,而且他现在的注意力都在新电视上。
还不到八点,她就已经搬着板凳坐着等。
罗雁要走的时候跟她妈说一声,人家压根没听见。
她心想:挺好,起码她这两天没功夫琢磨哥哥在干嘛了。
罗雁是想琢磨也琢磨不出,索性不浪费这个时间,照旧到图书馆报道,坐下来的时候她在思考:怎么周修和到得越来越晚了。
周修和是故意晚的,这样方便他每天不经意地靠她更近一些。
现在两个人仅保持着一米的距离,一扭头就能看到对方。
罗雁确实没发现他的小心思,看他来了打个招呼:“早。”
周修和也回一句“早”,坐下来摊开书,看两个字没忍住想跟她说话,扭过头看她认真的样子又不好打扰。
犹犹豫豫,吞吞吐吐,被罗雁逮个正着。
她道:“怎么了?”
周修和没想到她会突然转头,结巴道:“没,没事。”
罗雁:“嗯?”
话音轻佻上扬,眼睛也睁得更圆一些。
好可爱啊,周修和心动如擂鼓。
他从前向来认为以貌取人是世界上最肤浅的事情,没想到原来自己也不过如此。
不过这实在是人之常情,周修和自觉再顺理成章不过,把书推过去:“这题我看不懂。”
罗雁一看还挺难,反而笑起来:“我算算。”
她在草稿纸上唰唰写着:“应该是把这个圆的面积……”
从小到大,周修和向来自认在学习上有天赋,从罗雁的身上看到一个叫做势均力敌的词。这种竞争不会让他渴望胜利,只希望大家都一直一起走下去。
他听完:“谢谢。”
罗雁只笑笑,过会有看不懂的地方也问他。
全院大一的课程其实都设置得差不多,因此两个人的作业有很多交叉的部分,又都属于学得不错的类型,有不懂的地方一问对方都能给出答案。
罗雁从前自己埋头苦学,头回知道什么叫一人计长,两人计短,心想要是以后大家都一起学习就好了。
这个念头刚一闪而过,她就觉得不好意思。然而少女情怀,总是一下一下悄悄跑出来,戳得她心不在焉。
两个“各怀鬼胎”的人眼神都放在书上,实则心思已经不知道飘到哪,心虚得看对方一眼就赶紧挪开视线。
即便寒假作业已经写得差不多,罗雁还是在图书馆坐一整天才回家。
一进门,她道:“妈,我怎么觉得早上出门的时候您也是这个姿势。”
刘银凤从电视上分出一丝精力给女儿:“快来快来,播电视剧呢。”
罗雁其实兴趣不大,因为她喜欢从头看到尾。
不过她很愿意给妈妈捧场,捏一把瓜子也坐下。
罗新民下班回来就看她们母女盯着屏幕,把帽子挂好,拍打着身上的灰。
声音吸引刘银凤的注意力,她呀一声:“我还没做饭呢。”
罗新民:“不做了,咱们晚上买着吃。”
罗雁看得出她爸对电视剧的兴趣也很大,主动请缨:“我去买,我坐得屁股疼。”
她拎着饭盒出门,边走边活泼地甩两下,拐个弯看见周家姐妹赶紧收敛。
周玉瑶道:“雁子这是去哪?”
罗雁:“去打饭。”
双方寒暄两句,各走各的路。
走出两步,罗雁回头看一眼,发现周家姐妹应该在说什么开心的事,笑着推搡着对方一下。
罗雁不由得想起周维方。
她向来觉得家人是人生中最重要的支持,但以她有限的见识来看,这其实是极少数。
哪怕血脉相连,人和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