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还是俩梦摞一块儿,哐当一声,把我砸醒了。”
“这不,现在回到现实了,什么夺冠不夺冠,回到现实不还是文工团普通的一名学生。”
趴在门口好奇他们采访的女兵们,听到孟莺莺这比喻,纷纷都跟着笑了起来。
胡记者也笑,他觉得孟莺莺真的很有趣,也很有意思。
他低头笔杆子刷刷的往笔记本上写,一边写,一边抬头问,“能具体点不?团体赛被你带队反超,拿了一个并列第一,个人赛上你又跳了《红色娘子军》,一举夺冠,以至于台下都喊你‘小娘子军’,你之前能事先想到自己拿第一吗?”
“没想过。”
孟莺莺摇头,白皙的脸上满是坦然,“我当初就想着别把大伙带沟里去。排练那会儿,我老是跳失败,失败到自己都想要放弃了,哪里还有时间去想能不能夺冠啊。”
就连去参赛的那天早上,她想的还是自己想办法,把红色娘子军在完完整整的跳一遍。
谁能想到呢,排练了几十次,红色娘子军没一次跳成功的。
结果,去比赛的时候,临场超级发挥,倒是跳成功了。
只能说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你训练的时候,一直失败吗?”
胡记者有些震惊。
孟莺莺点头,指着门外,“是啊,你不信去问问她们,我跳红色娘子军没一次成功的,当时我都想放弃了,还是我教练跟我说,没关系,台下失败一百次,都是为了台上成功的那一次打基础。”
谁能想到呢,还真被赵教练一语中了。
胡记者迅速把这段记录在本本上,等记录完后,他这才抬头继续问道,“那后来啥时候觉得冠军稳了?”
孟莺莺想了想,“真稳是听见报分九点九分,我当时脑子嗡一下,旁边樱桃嗷一嗓子把我抱起来,我才寻思着,我们终于不是倒数了啊。”
“也不用再给文工团抹黑了。”
人群又是一阵笑,叶樱桃躲在门外的人群里面,探头补刀,“她刚下台那会儿腿抖得跟筛面似的,还装镇定呢!”
孟莺莺羞恼,“我那是累的。”
红色娘子军主爆发,这一系列跳下来,她累的站都站不稳,全靠奶糖才让自己活过来了。
胡记者看她这样灵动活泼,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笑了以后,这才肃了神色,又问,“听说比赛前出了点小插曲,你的豆浆里面被人放了泻药,舞蹈鞋里也差点被人放了针,你当时害不害怕?”
热闹劲儿一下子静了。
外面也没人在笑了。
孟莺莺垂眼搓了搓手里的缸子,声音不疾不徐,“最开始豆浆那事情,倒是没有怕,只是觉得贾晓丽平时看不惯我,她不应该一大早连觉都不睡,来给我送豆浆的,我当时就怀疑上了,所以才会现场把她给戳穿了。”
“所以豆浆的事情,我倒是不怕,因为我了解自己人,也知道她的算计,不过那舞蹈鞋放针的事,我后面知道了,倒是怕的厉害。”
“一是怕自己被那针给废了,以后在也跳不了舞,二是怕自个儿跳不成就算了,还连累团里二十来号姐妹这两个月白练。
后来一想,怕也没用,跳砸了比跳不成更丢人,那就上呗!反正当时也不知道,就是无知者无畏吧。”
几句大白话,把站在门口的女同志们,都说得眼眶发红。
胡记者收起笑,叹口气,“果然各行各业都不容易。”
感慨完后,他低头认真写了好几行,又问,“那现在最想说的是啥?”
孟莺莺抬头,冲着镜头微微一笑,“我就想告诉我爸,闺女没给你丢人。你临走前,不是最担心我今后日子过不下去吗??你看我现在日子过的也挺好,有了体面的正式工作,还在比赛中夺冠了。
今儿采访结束后,等报纸对外刊登了,到时候留给我一份,我回家的时候,把报纸带上,清明的时候烧给我爸看。”
话落,屋里安静的能听见窗外知了叫。
胡记者合上本子,深吸一口气,“成,这句我一定给你写头一段。”
许干事在一旁悄悄抹眼角,挥手示意散场。
人群呼啦围上来,七嘴八舌。
“莺莺,明天报纸出来给我留一份,我寄回家让我娘看看!”
“也给我一份,我贴床头上,睡不着就摸一摸!”
孟莺莺被晃得直踉跄,她笑了笑,“那我要谢谢大家伙儿的捧场啊。”
其他姑娘都跟着笑了出来。
采访结束后,回去的路上。
叶樱桃和林秋一左一右,走在孟莺莺的两侧,快到楼下的时候,叶樱桃突然问了一句,“莺莺,你想你爸不?”
她从来都没想到,孟莺莺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再次提起已经离开的父亲。
孟莺莺怔了一下,她摇头,“不想的。”
口是心非。
实则不然。
她想的,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