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产生了听到血滴的幻觉,他在低头仔细去看的时候,真的在被子上看到了斑驳的血迹。
这几乎在一瞬间将林涵内心的恐惧放到最大。
这不是他的错觉,他真的在流血。
明明今天的造型已经结束,他的伤口按照往常愈合的速度也该是已经痊愈的。
可被子上的血迹做不得假。
林涵惶惶然地翻身下床,重新对上了那面镜子。
镜子里的年轻人胸前是一片鲜红的血迹,那些足够新鲜的血滴仅仅几滴就在睡衣过分舒适贴身的布料上染开了一大片。
他的五官充斥着惊惧,血滴一滴滴不受控制地从他的鼻腔涌出来,成了地上斑驳血迹的来源。
他在流鼻血。
林涵依然对镜子里这个年轻人感到陌生,但他又清楚镜子里这个陌生人就是自己。
他庆幸地叹了口气,原来他只是在流鼻血。
一切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那些曾经造型的伤口并没有在流血。
可他用手背去抹自己的鼻子,却怎么也擦不完,擦得两只手都湿漉漉的,一低头像刚从血水里洗完手伸出来一样。
身前的地面上也积了一小片血水。
他的身体好像一个漏斗。
因为堵不上,所以身体里所有的血都沿着他的鼻腔涌出来。
渐渐地他的嘴里也尝到了些血腥味。
林涵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他有些眩晕。
但随着血液越流越多,身体逐渐虚弱的同时,那铺天盖地般缠绕着他的痛楚也越发得明显。
镜子里的他除了下半张脸外几乎看不到任何异样,可偏偏那些完好的皮肉下藏着他难以言说的苦楚。
因为只能感觉到,因为看不到,他连试图描述自己的痛苦感觉都做不到。
可他确实在疼。
疼得越来越厉害。
仿佛之前从没有疼过的那些感受在这个时候一股脑地作用在他的身上,让他不堪忍受地闭上了眼。
林涵在痛苦中失去了意识。
他很快就坠入了意识的黑暗中。
起初林涵以为这是自己只是昏迷了,但长久地徘徊在黑暗中无法苏醒,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
这一天,昨天,他死得尤其得早,又毫无预兆。
但他几乎是有些庆幸的,在这里他并没有体会到那几乎铺天盖地笼罩着他的疼痛。
他重新平静下来。
再睁开眼时,房间还是那个房间,但疼痛已伴随着他。
几乎是在他有自己意识的那瞬间起,他就隐隐感觉到了痛苦的存在。
随着他对自己身体的掌控力增加,这种痛楚也完完全全地被他所体会到。
头、手和脚。
林涵痛得面色惨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骗人。
他明明有着不会因为造型痛苦的奖励,他不该痛的。
一定有哪里不对劲。
在阿弗雷德到来之前,林涵已经下了床,坐在了镜子前。
镜子里的他还是个孩子的样,他的脸完美无瑕,没有任何伤口。
就好像所有的痛都是他的幻觉。
可明明,他真的会疼。
一瞬间,林涵也分辨不清这是真实还是幻觉。
所以在阿弗雷德出现在他旁边的时候,林涵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跑了过去。
我很疼。
跑这几步的时候,他的脚也很疼,脚趾像扎了刺,碰到地面就泛起强烈的尖锐的刺痛。
阿弗雷德曾给他的脚也做了和手差不多的调整,只是因为人并不依靠脚趾走路,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他就是疼而已。
这时候的林涵才刚到阿弗雷德的大腿高度,阿弗雷德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发顶:你不会疼的。
林涵的确有着不会疼的奖励,从最初的造型开始,到现在,他都不该因此感觉到痛苦。
阿弗雷德:这并不是你的痛苦,不要去感受它。
林涵疑惑地看他:可我很痛,全身都在痛。
浑身上下无时无刻的痛苦让他的精神难以集中,也很难理解阿弗雷德的话。
身后的门并没有关上,阿弗雷德抱起他,带着他往外走。
久违的,林涵再次离开了属于自己的囚笼,去看那些不属于他的囚笼。
他的身体也在痛,阿弗雷德抱着他的时候,触碰到的他的腿和腰还有手臂都在隐隐作痛,但林涵咬着嘴唇没出声,安静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那些相似的纸箱里,活动着一个又一个的小人,他们长得各不相同,身上有着不同的改造。
林涵还记得那个他觉得格外像江旭辰的小人,看到他的第一眼他就想起来了,但这时候他看着对方有些好奇。
原来江旭辰长这样吗?
那他此刻的长相似乎的确和对方有些相似,但还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