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鸣羽听话地点头。
老师笑道:“别动。”
将她这部分的妆容完成,老师站到稍远处看了看,又端起斯鸣羽的脸看看,说不错。
老师声音不大不小,教室里不乏有听见的人,目光通通投向了她。
斯鸣羽看着镜子,虽说是舞台妆,但化得不浓,口红颜色也偏温婉。
老师给她试了好几个色号,说她不适合大红或深红,太艳。
斯鸣羽扬唇,老师站在她身后,赵京卉站在老师的斜后方。赵京卉原本在照镜子,听见那声不错后也看向她,斯鸣羽忘了赵京卉看她时有没有笑,或许是一种很淡很淡的笑。
“起来看看。”老师说。
教室里几乎所有人都看她,或也像看热闹般地看她。斯鸣羽不怯于被注视,她不是个怯场的性格,可她这时有点犹豫,因为赵京卉。她会害怕被赵京卉注视,会因她的注视而感到紧张。
“起来。”老师又道。
斯鸣羽站起来,老师帮她脱下外面那件风衣。
的确该是弹钢琴的人。长发挽起,裸露在外的肩颈线条很流畅很漂亮,她人高瘦,剪裁得体的礼服下摆摇曳在地,深色也衬得肤色更为白皙。
“是不是少了点什么?”
斯鸣羽问:“什么?”
她看镜,指尖抚过锁骨,这一块有点空。
“有项链吗?”老师问。
“没带。”斯鸣羽道。
即便家境格外优渥,她在学校也和大多数同学一样,认认真真穿校服吃食堂,并不过分打扮自己。她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学校是读书的地方,不是炫耀财富、显摆家庭背景的地方。
与其他同学唯一的不同是她来学校会带许多生活费,别人带几百,她带上千。她花钱没个数,总之想花就花,不够再要。
“老师,我有项链。”
斯鸣羽看着说话的赵京卉出神。
赵京卉走来,伸手解下她佩戴在颈部的项链递给老师。
“斯鸣羽。”老师叫她名字。
“嗯?”
“那你结束后把项链还给赵京卉。”
斯鸣羽怔怔应好。
老师帮着斯鸣羽将项链戴上,赵京卉站在身后,抱着臂看她。两人的视线汇聚于镜中某个点。
斯鸣羽认真且毫不退缩地看着那个点。
渐渐地,她感受到项链原本的温度,这温度开始慢慢升高,开始变得灼热滚烫。
赵京卉嘴角微微上扬,她挑了下眉,转身离去。
那是条银色锁骨链,吊坠选用大小渐变设计的珍珠,边上的碎钻点缀于珍珠之间,在光照下如星光般璀璨。
斯鸣羽低头,指尖轻抚颈间的饰物。
老师替她戴好,顺便伸手捏了捏她耳垂,道,别红。
斯鸣羽退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站着,没拿水杯她突然觉得口渴。反正这里大家都在光明正大玩手机,她也拿出手机来,问郑云瑞在干嘛?
郑云瑞回得很快,说刚打完球,准备回寝室冲个澡。
她、余信峰还有陈家辉几个找老周开了出门证,准备等会出校玩,顺便吃晚饭买东西!
郑云瑞问斯鸣羽晚上想吃什么?她从外面带。斯鸣羽说,先帮忙把我水杯送来好吗?我好渴呀。
没一会儿郑云瑞到舞蹈室给斯鸣羽送水杯,她没好意思进来,里面人太多了,就站在窗边。斯鸣羽隔着窗拿杯子,郑云瑞一见她,说了声我靠!又将她外衣掀开,说可以呀!
斯鸣羽瞪她,让她轻点。
郑云瑞捂嘴,问斯鸣羽晚上想吃什么?
“让我想想。”
斯鸣羽想着,说要点喝的,然后别带那种吃起来太麻烦或掉口红的。
寻常她们出门,不是去吃盖浇饭就是炒面炒粉,或沙县,反正校门口就这些。
“寿司行吗?”斯鸣羽道。
“行。”
“那我走了,好好演。”
“好。”
“哎。”斯鸣羽想到赵京卉。
郑云瑞又折回来,问怎么了?
“你多带点,我怕不够吃。”
郑云瑞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说了声行,转身走了。
“哎。”
郑云瑞又折回来,一脸无语,你又干嘛?
斯鸣羽想摸钱包,但没带。她道:“我钱包应该在我衣柜书包里,你拿去买东西,今天我请你们吃。”
“你发什么神经啊。”郑云瑞笑道。
“那不行。”斯鸣羽坚持。
“下次你请我吧。”郑云瑞真走了,“就这点事。”
斯鸣羽在体育馆待了一下午,将晚会所有参与彩排的节目都看完了。大部分节目草草看过,但赵京卉的她很认真地看了。
赵京卉跳得很好,与搭档的配合也默契,尤其是现场音乐、两人的肢体语言、眼神交流等都在诠释着暧昧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