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何处?”
高士毅急忙解释道:“云教授问这些作甚?那丫环容貌丑陋,本侯怕她再吓到人,这才让她戴着面纱。后来将她转卖给了一名岭南商人,此事也无须让府上的人知道。”
“权当您所说都是实情吧!第二,您当时不仅斥责了第二个雪柳,对大娘子更是疾声厉色,全然不像一个长辈该有的样子。大娘子受到了惊吓,为何反遭如此对待?”
“这……老话说爱之深,责之切。本侯一向器重这个儿媳,谁料她私自来佛堂,还被一个丫环吓得大呼小叫,真是不成体统!本侯一生气,难免说话重了些。”
云济直视高士毅双目,也不深究他是否说了真话,紧接着道:“第三,大娘子生病后,您还专门去她的住处将她训斥一番。大娘子羞愤难掩,以至于病情加重,终于撒手人寰,大衙内几乎因此和您父子反目。侯爷,明知儿媳忧虑重重,为何还对她横加指责?”
云济说话的语气平淡温和,这接连三问,却一次比一次凌厉。高士毅越发难堪和局促,终于忍不住反驳:“这……这是本侯的私事,和你有甚相干?”
“安定郡王府郡主失踪案,云某也牵涉其中,怎能说不相干?”
高士毅脸色一变:“这跟郡主失踪又有甚关系?小子,不要在弥勒菩萨面前大放厥词!”
云济对他的威胁不以为意,针锋相对道:“侯爷眼光高绝,岂会买相貌丑陋的丫环?小生怀疑,吓坏大娘子的第二个雪柳,正是安定郡王府失踪的郡主!把大娘子吓得魂飞魄散的那张脸,一点儿也不丑陋恐怖,反而琼姿花貌,美得出尘脱俗。吓到大娘子的,不是她的容貌,而是她的身份!”
“放肆!小子,本侯对你礼遇有加,是敬你博学多才,可不是怕你!小小年纪,什么话都敢说,连本侯都敢诬陷吗?”
眼见高士毅神情激动,云济气定神闲道:“我猜想,侯爷本不认识真珠郡主,是见她相貌出众,这才从人牙子手中买下,否则以您看似粗犷,实则老练的性情,绝不会招惹这么大的麻烦。等您知道真珠身份的时候,只怕已经做了不少不该做的事。你虽是皇戚,也害怕触犯宗室,知道自己踩了雷池,就急忙设法遮掩。但你没有将她送回郡王府,反倒藏在了佛堂里。去年秋天的一个晚上,大娘子听见佛堂有异响,进去查看,没想到发现了被关在里面的郡主。”
高士毅怒道:“胡说八道!”
“侯爷,这只是我的猜测,若是说错了,您大可指出来,小生立马赔罪!”云济继续说道,“大娘子出身名门,她娘家和安定郡王府颇有旧交,她见到堂堂郡主竟然被关在自家的佛堂,怎能不害怕?囚禁郡主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即便是高家也扛不住宗室的熊熊怒火。更让她没想到的是,侯爷赶来后,反而气急败坏,当着众多家丁的面将她斥责一番。她又不敢反驳,生怕郡主的身份暴露出去。”
高士毅挥了挥手,想让家仆按住云济,让他住嘴。却见从管事到家丁,都已听得目瞪口呆。
“从那之后,侯爷谎称真珠郡主是雪柳,专门派人看守佛堂。除了送饭的铛头,其他人一概不得入内。大娘子一病不起,多半是因为心病难医。”说到这里,云济微微叹息,“侯爷表面略显粗俗,内里精明缜密,这等秘密被大娘子撞破,即便她是您的儿媳,您也未必放心吧?”
云济说到此处,众人都觉不寒而栗,难道那次争吵,还有什么隐秘?
高公洁拿着木槌的手微微一抖,脸上的肌肉抽了一下,终究按捺不动。艾艾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茫然看着云济,对他所说的话甚是懵懂,心底却生出一丝莫名的惧意。
“那次探望,您特意屏退左右,连飞荷也没让跟着——当公公的如此探望卧病在床的儿媳,只怕于理不合吧?当日您跟大娘子说了什么,是劝说还是恐吓,又甚或是威胁,我们都不得而知。但从那次探望和争吵之后,大娘子病情越来越重,最终不治而亡。
“大娘子临死之前,应该将自己的心病跟大衙内说过。因此,大衙内才对佛堂里的雪柳忌惮不已。狄九娘刚刚被拐到高家的时候,曾慌不择路跑进大衙内的院子。她当时面纱遮脸,又自称雪柳,大衙内错将她当作了郡主,才对她充满敌意,甚至动了杀机——只要杀了郡主,再毁尸灭迹,高家掳劫郡主的事,便谁也不会知道了。”
他说到这里,众人纷纷向高公洁望去,却见他敲着木鱼,眉宇间有说不清的沉痛。
狄依依看着艾艾,突然想起一事:“大娘子病逝前,想将艾艾嫁出去,难道是……”
“不错!”云济道,“大娘子担心高家囚禁郡主的事会暴露,她一心挂念的,就是大衙内和艾艾。所以她在病重的时候,还催着大衙内将十岁不到的艾艾嫁出去。只要过了门,即便将来高家事发,也不会牵连艾艾。”
他这番话说得浅显直白,艾艾虽不过十岁,已能听得明白,想到嬢嬢对她的良苦用心,两只星眸顿时泪水盈盈。其他人都是不敢置信,但仔细一想,又觉云济说得在理。
见此情形,高士毅反而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