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一句话却直接将谢玉绥心中的怒火敲得烟消云散,此番情景落入眼里已经不只是耍赖,还带着点可怜。
荀还是儿时自是和寻常人不一样,他还是孩童的时候最先学会的就是怎么去杀人,而不是一般小童间常玩的跳房子。
谢玉绥叹了口气:我之前就说过了,你先跟我回去。
去哪,我无处可归,更谈不及回这个字。
谢玉绥有些无奈:你非要跟我这样讲话吗?
荀还是:
其实当他听见回这个字的时候内心何尝不曾动摇,有多久未曾有人跟他说过回了只可惜时机不对,这个人出现的时机不对,说这话的时机不对,还有他动心的时机不对。
仔细想想,荀还是这一生好像就没有恰逢此时的感觉,每次遇见的都是可惜,可惜当初没能早日遇到谢玉绥,可惜直至今日,已然没有了回头路。
荀还是在心里叹了口气,面上却是换了一个极为轻佻的表情,垂眸看着错了一个台阶便比他低上半个头的人,提起嘴角道:王爷是舍不得我这张脸呢,还是没睡够?
荀还是这人搓火有一套,谢玉绥刚刚压下去的火气蹭蹭蹭地冒了起来,若不是涵养在这压着,恨不得直接将人扛在肩上扛回去。
你到底还在作什么?谢玉绥问。
荀还是抿嘴笑着,而后眼皮一抬看向谢玉绥身后的方向:哦,来了。
话音方落,荀还是一手压在谢玉绥的耳朵上,将他的头用力往旁边一压,紧接着一道剑风擦着荀还是的手背飞驰而过,在苍白的皮肤上留下一道血痕。
你看,就算你想走那些人也未必会放。
卓云蔚此时正站在窄小的楼梯口处,堵住了唯一的去路。
荀还是低声道:王爷的目的是搅乱邾国的局,如今阳宁已然落入手里,剩下的就是一点点蚕食,没必要大动干戈,若是您现在因我和邾国闹僵,且不说您能不能全身而退安然回到祁国,就算一切顺利,最后少不得要大战,劳民伤财的事情着实不划算,您不如现在直接离开
你身体还能坚持多久,硬杀出去有几成胜算。谢玉绥没等荀还是的话说完强行开口打断。
荀还是一愣,下意识答道:七成。
那够了。谢玉绥转身,我给你的那柄扇子可不是个摆设,虽说不可能像是一般武器那样有杀伤力,但也不会简单坏掉,放心用便是。
荀还是立刻明白自己先前的犹疑落到了谢玉绥的眼里,无声地笑了一声:好。
玉扇流转于白瓷般的手指间,荀还是道:既然王爷想要硬闯那便硬闯吧,希望太子此时能多带些人去给他亲爹哭丧。
谢玉绥轻笑:肯定要去哭,毕竟是城门口,如今天都亮了,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他不得去演演戏?
皇帝死的突然又决绝,太子措手不及之下早没了精力去管荀还是,也就卓云蔚时刻惦记着才出现在那,没有其他人多纠缠,只一个卓云蔚着实不够看,所以当谢玉绥带着荀还是离开宫墙并未有太多的阻拦,一路顺利得诡异。
马车早已候在深巷中,谢玉绥发狠地将荀还是狠狠摁在了车厢里,负责看马车的邬奉见人来后只负责开了马车门,随后又一声不吭地将马车门关上,全程做了个哑巴一言不敢发,只在荀还是上马车时眼角小心地瞥了眼,心里嘀咕着这妖孽又不知道干了什么倒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