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第二次的碰撞不再似上次那样鲁莽,多了一些荀还是刚刚收敛起来的情绪,绵延悠长,透过摩挲和拉扯,将从未袒露过的心绪一点点渡了过去。
荀还是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孤单久了,好不容易看见一个顺眼的所以疯得厉害。
他知道所剩不多的时间里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也明白此时招惹谢玉绥并不是明智之举,他不应该在自己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候去招惹对方,于自己于谢玉绥而言都不是好事。
长时间溺在冰水里的人难得地碰见了一点温度就开始疯狂着魔,荀还是不知道谢玉绥到底是什么心思才有了方才的动作,他只知道这样一个算不得回应的主动让他占了上风的理智顿时丢盔卸甲,被塞到角落的情愫疯了般撞开了门,牵动着荀还是的动作越来越粗鲁。
他将人压到廊下的柱子上,撕咬着对方的唇瓣,呼吸渐重,血腥味弥漫开。
荀还是觉得他自己快疯了,原来几个月未见他其实是想的,只是因为过于忙碌,那点思念被他压在了某个间隙里见不得光。
谢玉绥不知出于什么心态一直没有说话,任由荀还是予取予求,直到两人呼吸渐重,荀还是才慢慢退了半寸,手指压着谢玉绥被他蹂躏发红发肿的嘴唇,轻笑一声:我怀疑你回来不是算账的,其实是来玩我的,欲拒还迎是你的新招数吗?
谢玉绥张张嘴方要说话,荀还是手指一压,将他的声音压了回去。
嘘。荀还是额头染上一层薄汗,本就疲倦的身子经过方才一番动作后更是疲累不堪,如今到了这一步他已经不想再去压抑什么,临死之际反而学会了妥协。他叹了口气,少有地卸去了一身的伪装,垂眼遮挡住眸底的悲哀与自嘲,轻声道,即便这是你的算计,我也认了。
第58章
或许是荀还是最后一句话杀伤力太大,再配上他那强装镇定实则难过的表情,以至于谢玉绥被他拉进屋里躺上床时还是茫然的,直到身旁呼吸渐稳,他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
好在衣服健全,只是单纯的躺在一张床上。
谢玉绥靠坐在床头,转头看着半张脸埋在被子里的人即便在夏天,荀还是依旧盖着厚实的棉被。
他将自己裹得很严,像是在过寒冬腊月一样,精瘦的身子被棉被压在下面只能看见不算明显的起伏,头发散落在枕头上,饶是如此,热气已经没有给荀还是脸上带来丝毫血色,还不如先前两个人亲吻时脸上尚且能带着点红晕。
谢玉绥心情复杂地盯着他看了半晌,看着他浓密的睫毛在微微颤抖,眉头紧锁,即便是睡梦中依旧不太踏实,似乎疲倦极了。
即便不用事无巨细的了解,谢玉绥也知道荀还是处境很难。皇帝疑心重,大臣们避他如蛇蝎,天枢阁内部一个个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没日没夜地为皇帝做着事情,还要被算计着,提防着,连个安稳觉都很难睡,最后落得个如今的下场。依着荀还是身上背着的人命来说,这算他咎由自取,可换个角度来看,他也不过是个二十啷当岁的年轻人,明明还有着大好年华一展宏图,如今却已经一脚踏进了棺材。
荀还是不相信任何人,也没办法信任任何人,只有一个卓云蔚看起来能跟他亲近一些,这会儿人也不知道跑到了何处。
谢玉绥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抚平荀还是的眉宇,手指方一放上去时,未曾察觉在手掌遮挡下,两片薄薄的眼皮滚了滚。
荀还是囫囵个睡了一觉,或许是因着自己先前那句妥协的话,最后的坎儿过去后其他也就不管不顾了,身子过于疲乏,大有死在床上也无所谓。这一觉睡得很沉,但时间很短,在那只手触碰到他时便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