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经武的神经高度紧绷,耳朵嗡嗡一片,即便如此还是一字不落地捕捉到对方的话。
我崔经武两个手都被桎梏着,像一个待宰的羔羊,求生欲让他下意识说实话,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道有什么可说,因为他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真的是第一次来,我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只是有人有人跟我说这里藏有宝贝。
第一个发现墓的是你?你又是如何安然渡过甬道?荀还是问。
是不是我,我也是无意间听见有人说山涧有一处墓,藏得极为隐蔽,或许或许有宝藏,之后又听见那人说这里空气有毒,能,能让人陷入幻觉。
荀还是眉头一挑,这座墓确实隐蔽,模样又普通,即便无意中被发现也不往特殊了去想,如此开来言话之人明显对此墓极为熟悉。
对方是什么人?
不知道我,我真的不知道!崔经武感觉到手上加重的力道,赶紧补上一句,生怕病秧子直接把他两条胳膊卸了。如今手指头已经从剧痛变成了麻木,让他的理智也回来了许多,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决定暂时不要跟对方硬刚。
荀还是听着崔经武急切表达的样子,大致也能猜出来个所以然,估摸着这个愣头青是被人利用了。
那个人长什么样,穿什么衣服还记得吗?
崔经武沉吟片刻,试探道:大致穿着灰色的衣服,轻飘飘的,一副道貌岸然伪君子的样子,长相我记不太清了,诶,我应该能记得当时还特意看了一眼,怎么想不起来了他越说越茫然,似乎那段记忆是自己胡编乱造的,越说越没边,好像是一群人,不对,好像就是一个人,他跟什么人在说来着
我知道了。荀还是打断他,这一看就是被下了药,模糊了那段记忆,你听见那个人说这墓穴的空气里似乎被下了毒,所以一个人不敢过来,这才叫这两个草包跟着一起来?
这句话似乎很戳崔经武的神经,他也认为那两个人是草包:傻子而已,被当枪使都不知道,我原本不知道这个幻觉是什么,后来算是见到了,那些人估计没几个能活着出去。
那你是怎么进来的?荀还是进来时走在最前面,扶着墙壁一步步向前,这才没受到波及,而崔经武一直混在人群里,如何能安然走进来。
崔经武说到这里有些犹豫,感觉手上疼痛再次席卷上来,他才猛然地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处境不妙:是是,是我从那个人那里拿着的药囊。
你不是跟那个人没有交集吗?
是没有交集,他们走的时候落下的,店小二把那东西当成废物正要扔的时候被我拾来了,本不确定这玩意好不好用,就刻意落在了队尾,想着若是不行的话退出去也来得及。进来后果不其然看见那些人跟无头苍蝇一样乱晃,看不见也听不见,我靠着药囊躲过他们,见着你自己一个人往里走就跟了上来。
荀还是许久没有说话,这事儿听着就更加蹊跷了。
按理说身后有人跟踪他不应该没有察觉,荀还是自认自己警觉性很高,可如今实打实地让一个人跟在后面这么久,若非先前一个下意识行为,可能就要阴沟翻船真被崔经武偷袭成功。
但这些都不打紧,更要紧的是那个给崔经武透露消息的人,
事到如今,崔经武已经无甚大用,留与不留只在一念之间。
到底崔经武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即便控制住他的病秧子未曾漏出一点杀气,他依旧察觉到不妙,趁着对方出神之际,脚下虚踏,身子紧接着向反方向一转,凭借着健壮的肉身直接欲将病秧子甩到墙上。
荀还是身体尚未恢复,纯拼力量自然敌不过健壮的崔经武,眼看着身子被带偏了赶忙松手后退,身子在抵到墙上的瞬间向左侧一转,原本站着的地方掀起一阵飞灰,那里崔经武一脚踹了上去。
几次交锋之下,荀还是武功虽在崔经武之上,体力却远不及崔经武,再加上这里空间过于狭小,对精神有着极大的消耗,这会儿精神和体力同时透支。
他用力咬着下唇,血腥味充斥口腔才松了牙齿,目光沉沉地看着面前漆黑一片,流动的空气贴着面颊扫过,荀还是已经有些分不清方向,凭感觉伸手一接,在触及到冰凉的剑身时暗道不好,赶忙调转角度,剑身贴着掌心划过,噗嗤一声,那是皮肉被割开的声音。
虽说受了点皮肉伤,但剑势彻底暴露了崔经武的位置,荀还是脚踢向身后墙壁,顺着剑来的方向飞身而去。
崔经武有了前两次的经验已经学乖了,在未见到对方身影前率先弃剑逃跑。他此时彻底改了想法,不再恋战,四处躲避找寻出口想要离开这里。然而两人数次交锋后,早就辨别不出方向,只能一边逃命一边试探,想要找寻些蛛丝马迹。
荀还是闭上眼睛,靠着声音来辨别方向,他不准备再给崔经武活命的机会贪图这座墓的人,都不会有活命的机会。
然而几次与崔经武错身而过后荀还是突然站住不动了。
崔经武不对劲。
按理说崔经武的手指已经被他折断,手臂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