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动,手指一弹,一股起劲打在了卓云蔚腰上:要我八抬大轿送您去拿杯子?
卓云蔚猛地反应过来,哪里还该待下去,只是在出门之际脚步有些犹疑,但因着听话二字作祟,还是乖乖将门关上,马不停蹄地去找酒杯。
门方一合严,荀还是指了指身边的椅子,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没让来人坐到对面的位置。
这雅间主座就两个,荀还是占了一个,对面一个。
他所指的是次席,来人见着一愣,而后似乎有些难以置信,但瞧着荀还是的模样又不似玩笑,便压抑住心中的不满坐到了那里,摘了斗笠后露出一张年轻稚嫩的面孔。
来人头顶玉冠,面色红润,一双桃花眼自带笑意,让人平生三分好感,虽说看起来年岁不大,但气质还算沉稳,坐在那里自带上位者气息,身上穿着普通的夜行衣,却被他穿出了罗绸锦缎的感觉,一看便知出身不凡。
荀还是手肘撑在桌子上,拖着下巴歪头看着这人,未曾起身行礼,只是微笑着看着他。
那人见荀还是既不起身行礼,也未有开口之意,倒也不恼,率先道:今日来访唐突,荀阁主日理万机,想见不易,如此时机前来还望荀阁主见谅。
荀还是:您客气,在下一介粗人,做的尽是些上不得台面之事,承蒙皇恩浩荡,给了荀某一个栖身之所,既归于皇家,自然也是您的下属,您这话客气了,太子殿下。
第42章
太子二字本是地位的象征,可是从荀还是嘴里出来,不知怎么的,景言峯听出了戏谑的味道。
他眸光闪烁,盯着荀还是那张无甚变化的脸看了半晌,轻笑一声,摇头道:荀阁主还是与孤生分,孤早就对荀阁主有亲近之意,奈何阁主常年不在东都,见一次都难,如今终于寻得机会,望荀阁主能给孤一个表现的机会。
荀还是仿佛听不懂景言峯话音里的意思,一挑眉道:太子殿下如此急着见在下,可是有宵小之徒欲行威胁国家之事?荀某虽效忠于陛下,但事情以大局为重,若真有叛国之人,自当回禀陛下后助太子殿下一臂之力。
两次的客套话都被荀还是打了回来,景言峯表情有一瞬间的崩坏,但那速度很快,几乎没留有痕迹,在这样一个光线昏暗的环境里极不易被人察觉。
他不大喜欢荀还是,不仅是因为荀还是不为自己所用,更多的是因为荀还是阴晴不定的性格,即便荀还是真的倒戈,他也不敢保证自己放心。
就连一手将荀还是提拔起来的皇帝都不能全然相信,每日都要以毒喂养,更何况他。
面对着荀还是油盐不进的脸,想着来之前的打算,景言峯有些躁动的心情瞬间平缓,重拾笑容道:荀阁主是个爽快人,孤便不再绕弯子,先前邕州城的事情是孤疏忽,本意是派人去跟您接触,欲寻求方子解了您身上的毒,不曾想那狗奴才会错了意竟伤了阁主,如今算是死有余辜,好在阁主安然无恙重返东都。先前走错的路孤希望其回归正轨,若是荀阁主有意,孤愿意倾全国之力来帮阁主寻解药。
荀还是挑眉:哦?如此大费周章,太子需要荀某做些什么?
景言峯摇摇头:无须阁主做些什么,您只需隔岸观火便好,大势所趋,非一人之力所能更改。
既非一人之力所能更改,殿下又何必与我言此?在下卑微,入天枢阁之际便起誓效忠主君,当然在不远的将来,这个主君之位若归属于殿下,荀某自如此时般唯殿下之命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