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神,而后轻笑,你就当我是报恩吧。
荀还是年幼时家里遭难,流落街头,被天枢阁发现带了回去,若不是有此机缘,荀还是早就饿死街头,如此算来,天枢阁确实对荀还是有救命之恩。
只是他说到报恩时笑声包含了太多意味,不知道是不是谢玉绥的错觉,他在里面没有听出任何感激之意,反而充满了憎恶,是那种恶心到骨子里的憎恶。
那我就不懂了,荀阁主这些时日将我们安置在这里不闻不问,今早又迫不及待地将我带走,现在又跟我说只让我等着看戏,种种下来,若非有其他所图,难不成荀阁主对我有意思?谢玉绥学着荀还是先前的口气,我竟不知堂堂天枢阁阁主原是个断袖。
荀还是盯着谢玉绥看了好一会儿,一个没绷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他笑得浑身颤抖,过了好一会儿才缓了呼吸,颤着声音道:邾国内部的事情我劝王爷少参与,荀某人微言轻,若是王爷一个不小心引火烧身可如何是好?
柔和的阳光透过窗户纸射进来后光线变得暗淡,荀还是微红的眼角,嘴边眼尾笑意未散,一手捂着胸口又补充了一句:王爷若是出事,我的心肝可就也要随着王爷去了。
得,不着调的荀阁主又回来了。
荀还是翻脸太快,谢玉绥一时有些跟不上他的速度,眼睛顺势落在荀还是放在胸口的那只手上。
荀还是察觉到谢玉绥的视线,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往前挪了两步,捏着嗓子扭捏道:王爷看得如此专注,莫不是想要摸摸我的小心肝?
谢玉绥浑身一个激灵,那声音就像冬日里的冷水从头泼到脚,骨子里都跟着打了个寒战。
他猛地从椅子上起身,因动作太猛险些将椅子带倒,结果又换来荀还是几声轻笑。
闹够了,荀还是向后退了两步,拉开一个比较舒适的距离,清清嗓子正经道:言归正传,王爷应该能看出我现在处境微妙,明面上皇帝和太子都对我有所拉拢,在外人看来皇帝甚至每天亲自给我安排膳食,荣宠至极,可这其中一环扣一环,又哪里只是下毒这么简单。
毒暂且无碍,一时要不了我的命,若不是太子突然出手,我又不小心中招,也不会毒发,更不会遇到王爷您。当初传话说会给您的东西一定会给,只是现在时机未到,且还需要等上些时日。这几日委屈王爷暂且住在这里,宅子过于简陋,照顾不周还望王爷海涵。明明是一开始进宅就应该说过的客套话,实打实地等了这么多天才入了耳。
谢玉绥表情有些怪异,这会儿说什么都不对,一口气提了上来又慢慢吞吞地咽了下去,良久良久没有答话。
荀还是微笑,目光始终落在谢玉绥的身上。
谢玉绥在祁国什么地位荀还是很清楚,一个处于边缘不被重视的王爷,起因还是因为谢玉绥的那个爹谢炤元。
据说谢炤元曾经是皇位的有力争夺者,最后不知怎么的轮到了现在这个皇帝。
皇帝上位,就对被议过储的弟弟多加忌惮,后来谢炤元就死了,究竟怎么死的没人知道,只知道他连个尸首都没见着,名字更是成了禁词不再被人提及。
谢玉绥作为谢炤元唯一的儿子,虽然后来也被封了王,地位着实尴尬。祁国皇帝面上表现得自己像是个心疼小辈的叔叔,但在朝的人谁不知道,谢玉绥就像一个刺立在那里,时刻提醒着皇帝曾经那段不堪回首的岁月。
谢玉绥的身世不算秘辛,但凡有点门道的都知道,知道归知道,见过谢玉绥的人却不多,毕竟是个边缘人物,见不见的不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