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错人了。谢玉绥言简意赅。
如此一来,似乎这一行就变得有些多余,邾国内部如何暂且不提,当务之急还是要将邬奉带出来。只是关于真正凶手的线索依旧少的可怜,除了骇人的杀人手段以外,就只有当初客栈早于他们退房的客人了。
至此谢玉绥已心生退意:我们估计是被殃及的池鱼,等会儿回去切莫露头,寻个时机将邬奉带出来。
廖庐一愣:不怕打仗了?
谢玉绥冷哼一声:便是想打邾国也没那个精力。
就现在这个形势来看,明显是皇帝和太子在斗法,谁输谁赢还说不定。
不掺合才是最好的。
谢玉绥是不太想掺合,外面的人却闹不明白形势,正当谢玉绥想要拉着廖庐去后堂探路,咻一声,一把箭直插在正堂中央的字画上。
外面那位大抵是独角戏唱够了,手上不知何时换做弓箭,刻意没找准头:据说陛下日夜在你的饮食里下毒,这事估计阁主不会不知道吧?知道真相后还能继续给他卖命,甚至眼睛都不眨地吃着有毒的饭菜,在下着实佩服。
能让一个皇帝忌惮到这个地步却狠不下心下杀手,在下也是由衷的羡慕。薛黎感叹,羡慕得紧啊。
谢玉绥抿唇皱眉,立刻想到荀还是不怎么好的身体。
先前离开时他虽跟荀还是说找了大夫来给他看病,其实并未有什么大夫。
谢玉绥自己就懂些医术,现在时局不明朗,他哪能随意去医馆找郎中,所以亲自号脉,而后托着店小二买的药材熬煮,号脉时自然就感觉到了荀还是身体内的异样。
三年寿命都算长,若是不好好调理静修,可能熬不到三年就会去阎王那里报到。
若是荀还是死了
心里思绪万分,突觉脖颈一凉。
谢玉绥一惊,回首便是一掌,手刚伸出,手腕却先一步被钳住,转头他就看见熟悉的脸。
那个本应该躺在客栈睡大觉的人不知何时摸了进来,蹲在他身后拄着下巴,正探头透过屏风看着外面,一边看一边发出啧啧的声音。
你
荀还是头也没动的截话:原来王爷竟是一个喜欢听闲话的人。
谢玉绥原本想问你怎么来了,还有你怎么进来的,什么时候进来的,结果正经话没说,先被扣了顶爱听闲话的帽子,这顶帽子里隐隐还带着点委屈。
你委屈个什么劲儿!
谢玉绥抿嘴,下一刻赫然发觉,他竟丝毫没有察觉荀还是的靠近。
这人嘴巴怎么这么闲,应该将他舌头剁下来下酒,连盐都省了。
谢玉绥看着一眼荀还是,见他贴在屏风上,丝毫不害怕对方一箭射穿他的脑袋。
另一旁被挤到角落的廖庐已经成了个哑巴,战战兢兢地靠着墙壁,看似留意着外面的动静,实则注意力全在突然出现的人的身上。
即便对方没有自我介绍,谢玉绥没有坦白这人的身份,但是廖庐在看见他相貌的瞬间,立刻就明白这个人的身份。
能有如此身手且拥有如此容貌的人,世间难找第二个。
怪不得江湖传言,荀还是就是投错了胎,若是个女胎,早就被人抢破头了。
好看又如何,不还是个人人唾弃咒骂的恶鬼?
廖庐表示不敢看,不敢说,假装不存在,并且在心中暗自祈祷千万不要叫他。
然而人世间的事情,事与愿违是常态,所以廖庐被点名了。
就听那个恶鬼张口道:你身边带着的怎么都是这样的?上次那个叫邬奉的长得像个熊,五大三粗也就罢了,这次怎么还带了个
荀还是瞥了一眼,把廖庐撇的浑身一哆嗦,还是个熊。
廖庐并不胖,只是壮实,一身的肌肉硬邦邦的。
他出身军营,参军很早,后到了谢玉绥麾下,即便没有从前那么多苛刻的训练,倒也不曾懈怠,不过是现在穿着紧身的夜行衣,显得更壮一些。
廖庐不知道荀还是现在跟谢玉绥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保平安,假装听不见这番话,闭嘴不敢惹。
谢玉绥插缝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嗯?荀还是转头:刚到,见你许久未归不放心,想来看看,结果就见到这一幕。
谢玉绥眼神微闪。
先前薛黎说的话不知道被荀还是听了多少,又是否知道邾国现在对他的态度。
你担心我?荀还是笑弯了眼睛。
谢玉绥抿了下嘴唇,不置可否,过了会儿说:荀阁主。
在呢。
你能不能先松手。
荀还是哎呀了一声,低头看着被他抓着的大手,颇为遗憾地说,果真是美色误人,本不欲让你开口,就是怕你不让我拉着,结果方才只想着你或许担忧我,便给了你开口的机会,失策。
你都开口了,我哪舍得拒绝?
虽是说着不舍,松手却很利落。
冰凉的触感乍然消失,谢玉绥搓了搓手指,盘踞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