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活着可比死了有用多了,你能舍得让我死?谢玉绥尚未转身就听荀还是道:看你这表情,是出了什么事吗?
谢玉绥明显是有话说,却又忌惮着什么一直没有开口。
荀还是抹掉嘴角的药渣,跟我有关?
谢玉绥走回床边皱了皱眉头:倒也不是,只是
梁大公子到了?
一猜即中。
你在眼睛上蒙条白绫,再支个摊,可以去街头算命了。谢玉绥道,有些棘手,邬奉一时半会儿估计出不来了。
死不掉就行,回头得找个机会去牢里看看,就怕这些人把他弄死,然后再来个畏罪自杀的罪名。这种事情发生的太多,每年那么多无头案,经常会有官员为了保住帽子,随便抓了个人顶罪,或者拔了舌头,或者拿家人威胁,或者直接弄死,贴个畏罪自杀的标签,就这么过了。
这些谢玉绥自然也懂,所以有些担心。
我想着这段时间你估计不方便出面,正好身体也不适,不如现在就在这客栈里休息着,我们的事情我来解决就行。
谢玉绥这是真心话,毕竟是在东都的官员,荀还是现在现身未必是件好事。
今早在得到消息后就第一时间跟城外的属下联系,安抚使司外面也已经有人探过一圈,那位梁大公子大概傍晚就会到达邕州。
昨天那个女人怎么样了?荀还是重新躺回被窝里,露出一双眼睛,懒懒地问。
谢玉绥道:说来奇怪,那女人当真就是一个普通的农妇,家住在邕州城外的一个村子里,一家都是老实本分的田户,女人则是七天前上街采买,不知怎的就被掳了去,时至今日才被我们发现。
至于那些黑衣人,她一概不知。
确定是一概不知,不是藏着掖着?荀还是对于谢玉绥的手段持怀疑态度。
谢玉绥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我自有我的方法,这些荀阁主不必操心。
荀还是自然不操心,跟他关系又不大,不过是现在要借着谢玉绥这颗树乘荫,顺手帮个忙罢了。
那女人叫什么知道吗?荀还是状似无意地开口。
许南蓉。
着实不像是山野村妇会唤的名儿。
第12章
邕州城外官道上的雪已经除的差不多,这几日虽偶有阴天却没再下雪,城门口的酒肆就变得清闲很多,大多人急着进城安顿,并不在城外多逗留。
酒肆的老板是一个身体稍胖,看起来敦厚的男人,姓朱,名珹,邕州本地人。父辈起就经营这间铺子,所以街坊四邻和周遭田户都很熟悉。
前几日因着大雪,酒肆没少赚钱,这几日天好,可以休息休息,不至于门可罗雀,仅有的几个人可足以支持客栈的日常开销,算下来还是赚的。
这日一大早,朱掌柜开了张后招呼着几个店小二将屋子收拾了一通,门上挂上新做好的门帘,终于留住了屋子里的热乎气。
他搓搓手喊道:大堂的炭盆可以撤一个了,晚些上了人太热,屋内屋外温差太大容易伤风。
既省了钱,又落了个好名声,朱掌柜对于自己的这一个举措十分满意,并且暗自夸赞着自己的聪明才智。
桌椅都收拾完,楼上客人这时下了楼。
三个男人随便捡了张桌子坐下,高声道:掌柜的,来两笼猪肉馅的包子,再来点小菜,晚点备碗粥送到楼上。
朱掌柜搓着手站在一侧,笑眯眯道:刚出锅的热包子马上就来,这粥现在不要吗?可是需要装到食盒里带出去。
前日登记住宿的统共就这些人,没见得有其他人拜访,朱掌柜下意识就以为这几位是想给别人送餐食。
廖庐坐在一侧冲着朱掌柜笑了笑,没有多言,支撑着下巴擎等着包子上来。
朱掌柜见自己被无视也不恼,每天见的客人那么多,什么脾气都有,若是什么都要往心里去,拳头大的心脏早就撑破了。
包子很快上来,廖庐咬了一口,肉汁顺着舌头溜进喉咙里,味道确实不错。
香喷喷的包子味飘散在整个酒肆一楼,冲向了刚刚掀开门帘的人,就见新进来的几个人尚且没找个位置坐稳,率先喊到:小二,来三笼包子,再来点热粥小菜。
说完又对身边的人道:别看一大早就出了太阳,这天可真冻坏人了。
门帘在半空中保持了好一会儿重新归回原位,一共进来了五个人,挤着一张桌子。
几人穿着讲究,大多披着一件玄色的袍子,唯有一人穿着藏蓝色的,坐在最靠近里面的位置,双手拢在袍子里,皱着眉头死死盯着桌子角上一块黑色的东西。
那块黑色不知沾在桌角多久,微微凸起,是个积年旧物了。
我们为何不快走几步进城再歇?这位公子面色泛着不正常的红色,双鬓头发也有些散乱,好好一个清贵公子却像遭逢不测,落魄江湖。
一行人里只有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公子哥,其余人看着就壮实,披着个斗篷小山一样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