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自己弄伤了,家里大人不在,我带他进来包扎一下。”
没有人问他在东京这么短的时间里怎么就多了个朋友出来,只有大人们的嘘寒问暖。
“赶紧进来吧,外面冷。”
“怎么伤到啦,严重吗?”
“啊啦,受伤了吗?”亲戚家的阿姨起身,张罗着孩子们先去清洗伤口,自己则去拿医药箱。
“先去包扎一下,一会儿一起来吃点暖和的就不疼了。”阿姨说了谎,其实冷的时候不疼,暖和起来才会疼。同样的,只是一个人承受的时候,疼痛似乎并不那么疼痛,可一旦有了人关心,丁点儿的疼痛就引了万分委屈来。
和室的门被关上,寒冷与痛苦的回忆一同被隔绝在外。
诸伏景光开了热水,沾湿了手帕,擦去蜜色肌肤上带着的灰尘与泥土,疼痛与水汽让降谷零的眸子沾上些微的湿润,像是狗崽睁着湿漉漉的眼睛,呜咽着求食的样子。
“怎么把自己弄得到处是伤,”没忍住对前世幼驯染的熟稔,诸伏景光还是问出了声。问完又知道自己说了句废话,刚才这么多人围着降谷零一人,就算他再怎么能文善武,现在也不过是不到7岁的孩子,双拳难敌四手,体格、力量、敏捷也无法与那些和他年龄相仿或者比他更大的孩子相比。
“是他们不好。”
“确实是他们不好,这不是你弄伤自己的理由。你可以游斗,可以逃跑,还可以向大人求助,有很多解决的办法……”他用梳子梳顺了金发,抬起降谷零的下巴,仔细观察他裸露出皮肤的部分还有没有伤口。
“但你都没有做不是吗?”他像是单纯地陈述了一下事实,没有详究的意思,飞快地接了下一句,“还有受伤的地方吗?身上有哪里疼吗?”
降谷零摇摇头,他的一切争强斗狠都只是想引起注意——不管是父母的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人,只要有人肯看他、关心他就好,并不是真的耿直到上去送菜。
诸伏景光看穿了他的小心思,暗自发笑,也带上了一丝怜爱。前世时的他还只能在意自己的痛苦,虽然知道降谷零因为外貌而被欺负过好一阵子,但诸伏景光自己也无暇他顾,恐怕还是让降谷零承受了颇多。
温暖的手落在金发上,“以后不要这样了,明知道他们会欺负你,又何必凑上去呢。他们的思想不改变,是不会和你成为朋友的。”
降谷零点了下头,有些怯怯地问,“我们是朋友对吗?你刚才说了的,我是朋友。”
诸伏景光在水龙头下搓了搓弄脏的手帕,抓着降谷零的手也给一起洗了。边洗边说,“这时候要说,‘我想和你成为朋友,请和我做朋友吧’。”
降谷零抿了抿唇,乖巧地照葫芦画瓢,“我想和你成为朋友,请和我成为朋友吧。”
诸伏景光一直紧绷着的小脸舒展开,露出他一贯的温和笑容来,灿烂地照亮了身前的男孩。
“嗯,我是诸伏景光,我也想和你做朋友。”
“我、我是降谷零。”
“‘零’吗?那我叫你‘zero’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帅。”
“咦?”降谷零懵懂地歪了歪脑袋,被新朋友突如其来的自来熟打了个懵圈。好一会儿,看出新朋友没有恶意,他也确实觉得“zero”很帅气,便点点头同意了。
“zero叫我‘hiro’就好了。”诸伏景光抓着降谷零的手,在他的手心里一笔一画地写着自己的名字。
“嗯,hiro。”降谷零看着在自己手中比画着的手指,仿佛光芒都随着这名字照进了心里。
听到久违的称呼,诸伏景光露出怀念的神色,一把抱住了还在反复念着新朋友名字的降谷零,隐藏住自己几乎落下泪来的悲伤与哽咽。
降谷零可能是没怎么好好吃饭,身材比同龄的诸伏景光矮了一些,这一下被抱了满怀,小小的身体就被环进了诸伏景光的拥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