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面面相觑,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忙兵分两路。几人看住茶花,裘智带着剩下人去追黄氏。
黄氏毕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常年在后宅,缺乏运动,跑了没几步就气喘吁吁。
她奔至县丞衙门外,路过的百姓看衙门里跑出来个疯妇,纷纷驻足,看起了热闹。
黄氏停下脚步,神色癫狂,哭喊道:鬼啊,有鬼,鬼来找我索命了!
裘智差点没被黄氏气死,明明是她疑心生暗鬼,反而污蔑自己这有鬼。他怕再刺激了黄氏,只能柔声道:没有鬼,她是人,茶花没有死。
黄氏好像没有听到裘智的话,决绝地望向天空,道:冤有头债有主,当年是我杀了你,我给你偿命,求你放过我的女儿。
说罢,她退后几步,用尽全力撞向县丞衙门的大门,鲜血瞬间染红了地面。
这一幕令围观百姓惊愕不已,县丞衙闹鬼了,而且这个鬼还把人逼着自杀了。
裘智只觉全身血流涌向大脑,心中只剩一个念头:完了,一个诰命死在了自己衙门口,这官怕是当到头了,要回家啃老公了。
他扭头看了朱永贤一眼,还没开口,就见男友拍着胸脯道:放心,我有钱,我养你。
白承奉给朱永贤点了个赞,暗道:恭喜王爷,已经会抢答了。
裘智正想让围观的百姓散开,就见他们好像炸了锅一样,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了起来。
好家伙,果然有鬼。
这鬼可够凶的,害了那么多人。
可不是,我昨晚上起夜,就听门外有女鬼哭,给我吓得啊。
这人不是自杀,我跟你说,肯定是被鬼上身了。
裘智本就被黄氏的死刺激得有些气血上涌,如今听了众人的议论,更觉头疼欲裂,身子轻飘飘的,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朱永贤的注意力一直在裘智身上,看他有些不对劲,身子直挺挺地向后倒,一个箭步上前,将他扶住。
一旁的衙役也都吓了一跳,现在已经够乱的了,裘智要是再出点事,这案子没法收场了,赶忙驱散周边的百姓。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快跑吧,县丞被恶鬼附身了,醒来要吃人了!
围观的人一听这话,不等衙役们驱赶,瞬间作鸟兽散,呼啦啦跑得一干二净。
朱永贤将裘智抱回后衙,又命人请来了陈良医。
裘智再睁开眼时,天已擦黑。
朱永贤守在床边,一脸担心地看着裘智,见他醒来,紧锁的眉头才微微舒展,关切问道:你怎么样,哪不舒服?
陈良医刚才已经检查过了,说是情绪过于激动导致的晕厥,没有大碍,但朱永贤依然不放心。
裘智还有些恍惚,不知发生了什么,片刻后才轻声答道:没什么大事,就是头有点疼。
朱永贤体贴地将裘智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温柔地为他按摩起太阳穴。
裘智沉思片刻,问道:张捕头去谭家了吗?
朱永贤摇头道:你这一晕给大家吓得够呛,拘票还没开呢。又说道:你先好好养病,案子的事别管了,我替你收尾。
裘智长出一口气:没去也好,计划有变,先别抓王妈了,改抓鬼吧。
抓鬼?朱永贤一脸愕然地看着裘智,他知道爱人不信鬼神,怎么突然提议抓鬼了。
白承奉也是心里一突:怎么太上王一觉醒来,性子都变了?他想起裘智昏迷后,看热闹的人喊得那句话,怀疑裘智是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了身。白承奉心里不禁有些发毛。
裘智解释道:现在县里人心惶惶,就当是给他们一个交代,还可以把王妈引出来。
黄氏撞死在县丞衙门口,这事上折子解释清楚就行了。关键是她自尽前那两句话,给县里的老百姓吓得够呛。裘智虽不信怪力乱神之说,但现在他不捉鬼,这关是过不去了。
朱永贤一向听话,既然裘智想抓鬼那就抓吧,于是附和道:这个主意好,那咱们是请老道来,还是请和尚来?
白承奉看朱永贤颇有兴致的样,忙提议道:北郊有万宁寺,南郊有玄真观,城中还有天齐庙。
朱永贤不等裘智开口,立刻豪气万千道:全都要,把他们住持也都叫来,念足七天的经。
爱人有需要,必须全力支持,反正他不差钱。搞出这么大阵仗,什么鬼都给镇压了。
朱永贤永远都像个小太阳,散发着活力。裘智看他元气满满的样子,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渐渐放松下来,道:回头让人找赵大郎要来茶花的生辰八字。
朱永贤有些不解,低头看了裘智一眼。
裘智微微一笑,道:山人自有妙计,定让王妈自投罗网。
玄真观的住持是宁国公的后人贾敬,虽被荣国府牵连,丢了爵位,但依然自视甚高。家里不缺银子,看不上黄白之物,又自诩是国公后代,进士出身,便推说自己上了年纪,无力捉鬼,只让观里的李都讲去谭家。
朱永贤出手阔绰,又是给当谭家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