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的脸色。
刘管家和王妈去了一商户家里做工,刘管家替主人赶车,王妈做饭收拾屋子。赵大郎跟着一花农学些手艺,虽算富裕,好在几人都有收入,日子还算过得下去。
转眼间两年过去,刘家省吃俭用,攒了些银子。刘管家打算替茶花赎身,回家和赵大郎成亲,一家人做些小买卖,不用再为奴为婢,看主家的脸色了。
哪知有一日茶花突然哭着回到家,赵大郎看茶花衣衫凌乱,披头散发,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就知出了大事。
茶花只是趴在床上哭,也不理赵大郎,他只得将王妈叫回家中。
王妈见女儿这般模样,知道她被主家欺负了,愤怒之下拉着赵大郎去告官。告官得有状子,他们都不识字,只能先去城隍庙门口,找了个摆摊的讼师,请他写个状纸。
讼师听了茶花的遭遇,连叹数声,摇着头道:这位太太,我看你家不是什么有钱人家,就别浪费这状子钱了。
讼师心善,又颇有经验,知道茶花订了婚,勉强算的是有夫家的人。夫家上告,输赢在五五之间,全看银钱是否到位。
只是不等开堂,衙役们就会先收戳记费、挂号费、传呈费、纸笔费等等费用,普通人家根本承担不起。
而且律法规定,若家长奸家下人有夫之妇者,笞四十(注1)。此罪不重,可以花钱赎罪,谭瑾庸除了丢些面子,惩罚力度并不算大,茶花家恐怕会倾家荡产。
王妈听了讼师的话,好似天崩地裂,茶花清清白白的女孩家,好好地去了谭家,被谭瑾庸那个禽兽给玷污了,谭瑾庸居然能逍遥法外。
王妈不信这个邪,又询问了好几位讼师,得到的答案如出一辙,只能无奈接受这残酷的现实。
裘智看赵大郎说得义愤填膺,神色不似作伪,打断他问道:你说谭瑾庸□□了茶花,有什么证据吗?
赵大郎吼道:当然有了,当时茶花死命不从,用头上的发簪划破了姓谭的胳膊。
裘智立刻回忆起谭瑾庸手臂上的疤痕,忙追问道:哪只胳膊,上臂、下臂?
赵大郎仔细思考许久,指着自己的右臂比划道:右边,大概是这个位置吧。
裘智看他指的位置,与谭瑾庸胳膊上的旧伤位置相符,颔首道:知道了,接着说。
过了两三个月,茶花月事一直没来,又整日恶心,忙找王妈商量。王妈是过来人,一听就知女儿是怀孕了。
刘家告官无门,不能将谭瑾庸绳之以法,茶花又有了对方的孩子。王妈和刘管家商量后,认为谭瑾庸若是肯收了茶花,茶花后半辈子有靠,他们就认命了,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
赵大郎坚决反对,两家本来说好了,茶花再干半年,攒些银子赎身离开谭家,与自己成亲。如今茶花有孕,赵大郎提议与茶花成亲,茶花生下来的孩子,他当亲生的一样对待。
王妈和刘管家听赵大郎这么一说,颇有些为难。赵大郎知根知底,是个老实巴交的孩子,茶花嫁给他,他们自是放心。
可谭家有权有势,茶花要是能攀上谭家,生下一儿半女,下半辈子衣食无忧,比跟着赵大郎吃糠咽菜要强。
夫妻俩最后决定,茶花先去谭家碰碰运气,若能成为姨娘自然最好,要是不行就回家成亲。
茶花念及谭太太平日里为人和善,又跟孙姨娘情同姐妹,鼓起勇气先去找了黄氏。哪知被黄氏打了一顿,差点被发卖了,反倒是谭瑾庸保住了她,好吃好喝地给她供了起来。
刘管家自知对不起赵大郎,认他做了干儿子,打算拿积蓄给他重新说上一房媳妇。
赵大郎虽是庄稼汉,但心里有几分小聪明。谭瑾庸官声一般,他不信对方会善待茶花。他心里只有茶花一人,料定她早晚要回娘家,因此不肯另娶,痴心一片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