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惭愧。”安王妃迎上她的
视线,笑了笑,语气甚至带着几分无奈的歉意,“我家孽子仗着自己是王府独苗苗,性子无法无天惯了,这些年荒唐的事没少做。”
“这也有我的责任,才使得他这般不知轻重。”
盛菩珠静静与安王妃对视,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果不其然,她像是头痛般揉揉眉心,叹气道:“盛娘子若觉得不解气,要不我让人把世子也绑了,打一段算了,反正也打不死。”
看似无奈放低姿态的一番话,实则既能让盛菩珠消气,又给自己找了台阶下。
这般进退有度的手段,连盛菩珠都不得不感慨,安王命好,娶了一位贤妻。
巴掌声还在继续,宠妾的脸颊迅速红肿起来,连哭声都变得低弱。
“我家清姝呢,怎么不见她?”盛菩珠没有叫停,反倒是问起了谢清姝。
安王妃深深一笑,淡淡道:“清姝性子倔,因为这妾室的事闹了许久,半时辰前才喝过安神汤睡下。”
这是不让她见咯?
盛菩珠微微挑眉,目光平静。
“是吗?”
“那的确不便打扰。”
那日谢清姝见了人后执意要嫁,她不是没有委婉提醒过,事已至此,至于后续是要和离,还是日子继续过下去,那都是长房自己的事情。
谢清姝有父母有兄长看顾,她的确不必太过费心。
“罢了。”
盛菩珠朝婆子摆摆手。
执刑的婆子立刻停手,垂首退至一旁。
“盛娘子心善。”
“今日之事,待我禀明王爷,定亲自带着那孽子登门,郑重赔罪。”安王妃转过头,似不忍看地上的血迹。
盛菩珠闻言眸光微闪,安王府若真大张旗鼓带世子上门赔罪,那琳琅阁是她产业之事,恐怕就再难遮掩。
这绝非她所愿。
“您严重了。”
“既然事情已经说开,就不必再兴师动众登门,这是万万不敢当的。”
盛菩珠婉拒得干脆。
“盛娘子是觉得不方便吗?”
“如果不方便,那就算了。”
安王妃抬眸,她并未坚持,只是轻笑着问。
“嗯。”
“不方便。”
盛菩珠大大方方承认,和聪明人说话,并不用太多的弯弯绕绕。
“好。”安王妃点头,她语气带着几分莫名的感慨,“说起来,我倒是挺羡慕盛娘子的。”
这话说得有些突兀,两人从未有过交情,何来的羡慕。
安王妃没有解释的意思,她只是笑了笑,脸上重新端起看似完美无瑕的温婉笑容。
一场风波,似乎就在这看似平和实则暗潮汹涌的对话中,暂时落下了帷幕。
宠妾的脸颊被打得高肿,嘴角破裂渗出血丝,原先娇媚的脸蛋眼下已经变得狼狈不堪。
她涕泪横流,挣扎着想要说什么,却被身后的婆子死死按住,只能勉强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就在这时,花厅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下人惊慌的阻拦声。
“世子。”
“王妃娘娘正在气头上,您别进去。”
“滚开!”
珠帘哗啦一声被猛地掀开,萧叙安大步闯进花厅,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意。
“世子。”宠妾哀号一声,像是看到了希望,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挣扎着爬到萧叙安脚边。
“母亲。”萧叙安看着爱妾那张肿得几乎快认不出来的脸,声音里压着怒火,却又不敢真正发作。
“您这是做什么!”
“儿子好不容易寻到一个可心的人儿,您何至于此糟践她。”
安王妃平静看向怒气冲冲的儿子,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她语调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嗯。”
“我知你喜欢。”
“喜欢就留着吧,又没给你打死。”
她的语气甚至称得上宽容,然后话锋一转,无所谓道:“反正依你的性子,喜新厌旧惯了。”
“颜色鲜亮又怎么样,你对她的新鲜劲儿也维持不了几日。”
“我都说了,你该好好收一收你的脾性,别听风就是雨,琳琅阁以后不准再去闹,你若再闹,我就让人把你关起来。”
她说完,甚至还朝端坐一旁的盛菩珠笑了笑。
萧叙安被安王妃这话噎得脸色青白交错,本就无处发泄的怒火,顿时落在面生的盛菩珠身上。
颜面尽失,又一股邪火直冲头顶。
萧叙安抬手,指了指:“她又是谁?竟敢看本世子的笑话!”
安王妃叹了口气,仿佛没看见儿子即将发疯:“靖国公府谢三郎的发妻,琳琅阁是她名下的铺子。”
谢执砚的名头显然极具分量,萧叙安越发狰狞的表情,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