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嬷嬷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谢执砚现在连掩饰都不打算掩饰的嚣张举动,惊得说不出话。
一开始,盛菩珠还会因为心里惦记着随时都会掀开纱幔上榻的男人,睡得不太安稳。
等时间一长,她也渐渐适应,无论多晚,他夜里都会来,风雨无阻。
有时迷迷糊糊被谢执砚吻醒,她只能红着眼睑,倔强抿紧唇,尽可能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但她根本就不是谢执砚的对手,多数时候都是被吻得,眼泪流出来,睫毛湿浓,微肿的唇张着,不是受不住,而是被他引诱,仰起脖颈迎接。
仲春时节,冬雪尚未融尽,早熟的樱桃已经颤颤巍巍挂果枝头。
薄唇含进去,一口咬下,是甜透唇齿的汁水。
日子转眼到了春末,临近殿试。
盛菩珠白日在端阳长公主府看似清闲,实则忙得脚不沾地。
琳琅阁新制的珠宝确定好第一批样品,魏婶子来过好几趟,看过成品后,盛菩珠又在细节上做了许多修改,她和端阳长公主也私下去了几次工坊。
工坊位置其实不算偏,闹中取静,是掩在一座“银楼”后方的小院里。
只是制作的工匠,除了对外负责银楼的掌柜外,其余人皆是年岁在四十左右的妇人。
她们并不清楚盛菩珠和端阳长公主的真实身份,这些人里,有一部分是经由魏介绍签了契约,学着制作金银这门谋生的手艺,也有是盛菩珠曾经帮助过的,但失了庇护无法生存的妇人。
总之小院热闹,还有年岁尚小的孩子在前院玩闹。
“娘子。”众人起身行礼。
盛菩珠只是笑了笑:“各位婶子们不必拘谨,我只是过来看看进展。”
“是。”
魏婶子在一旁笑着道:“娘子,第一批成品明日就能送过去。”
“眼中唯一麻烦的就是贵人定制的礼冠,虽然已经给了要求,但是图纸尚未确定。”
“礼冠工艺复杂,若不是快些,恐怕要赶不上贵人的婚期。”
“嗯,图纸和具体工艺样式我过几日会着人送来,银楼这边的工坊,要辛苦魏婶子再劳累几日。”
魏婶子连忙说不敢。
须臾,到了三日后。
端阳长公主拉着盛菩珠的手,万分不舍:“本宫的好菩珠,你就不能再多留几日?”
盛菩珠温和笑了笑:“姨母,过些时日家中祖母寿辰,就算有母亲看顾,但我作为长媳也是该早些回去。”
“您不必亲自相送,琳琅阁那昨日递了消息,我得过去一趟,等晌午后就回靖国公府。”
端阳长公主点了点头:“我依你。”
“不过说好了,等入夏后,你可得抽空陪本宫去东郊山下的庄子里避暑。”
“把盛家的
女郎都带上,本宫就喜欢生得貌美,热热闹闹的小娘子。”
“好。”
“都依您的意思。”
盛菩珠含笑抱了端阳长公主一下,屈膝行礼,才扶着杜嬷嬷的手走上马车。
“主子。”
“贵人已经提前到了。”
念二守在琳琅阁二楼的入口处。
盛菩珠戴好帷帽,朝念二点头,淡声道:“嗯,楼上不必伺候,你让人在二楼守着,莫让客人上来冲撞了贵客。”
盛菩珠掀起垂帘,行至三楼时,太子正倚窗咳嗽,苍白指节抵着唇,肩头披着的玄色大氅,虽然高大,但能看出身体比起正常成年男子,略有些单薄。
“太子殿下。”盛菩珠屈膝行礼。
很清浅的音色,把倚窗出神的男人,喊得一愣,随即抿了唇:“你认得孤?”
“妾身不才,有幸在宫宴时见过殿下。”
“宫宴?”萧长岁抬眸,很认真打量不远处微微屈膝行礼,不卑不亢的女郎。
“你是官眷?”
“是。”盛菩珠没有否认,能隐隐嗅到空气中浮动的药香。
春末的天光透过支摘窗落在地上,将萧长岁轮廓镀得极薄。
他眉如墨勾勒,却又极其淡,唇色偏浅,玉冠把墨发束得一丝不苟,身上并没有属于成年郎君那种茂盛的朝气,看似平和的视线,唯有一双凤眸睛亮得惊人,像是把全身精气都凝在了这一处。
萧长岁站直身体,很认真打量眼前戴着帷帽的女郎。
“孤倒是没有想到。”
“不知夫人可否告知身份?”
盛菩珠摇摇头:“恕妾身放肆,斗胆驳了殿下之意,琳琅阁算是妾身的私产,若非无奈,也不必这样掩饰身份。”
萧长岁点点头,表示理解:“孤知道了。”
“那希望珍珠娘子把孤当作铺子里的寻常客人即可。”
“是。”盛菩珠道。
萧长岁为了礼冠一事能亲自来,明显能看出他对魏三娘子的看重。
至于礼冠的细节图,盛菩珠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