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
等着殿下来救他
想到这儿的安然瘪嘴,漂亮的圆眸忍着泪水,却抑制不住轻声哽咽,小脸蛋埋进了柔软的枕头里。
笨拙地假装自己窝在殿下宽厚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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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京都,相府别院书房。
屋内烛火静谧,檀香缭绕。
温予白清俊的眉头微蹙,唇色略显苍白,骨节分明的手执着笔。
书案铺展开的宣纸上,精而细地描绘了冀州周遭一半的山峦地势,水流走向。
须臾,丫鬟气喘吁吁小跑推门。
公子,不好了!
殿下身边的大太监突然递了消息,说车队出城后遇袭,镇南王又绑走了安公公,殿下怒急攻心,一直昏迷不醒。
丫鬟紧接着报了一处城外别院的方位。
温予白蓦然停笔,浓墨顺势滴落在宣纸上,在留白处弥散开来。
少顷,他倏然轻咳一声,道:备马车。
是。还没缓匀一口气的丫鬟连忙应下。
温予白心下明了大太监传信到此处,便是事态控制不住了。
恐怕遇刺客之事尚需往前回溯两三个时辰。
温予白玉雕般的侧脸笼罩在灯影之下。
他皱着眉头又咳了几声,翻找起记载前世诸事的手札。
温予白分明记得上一世是有刺客伏击车队,却有惊无险,沈聿亦毫发无伤。
因此温予白并未提醒对方,免得沈聿多心,对他徒生猜忌。
可如今事情发展与前世有异,温予白心头发沉。
尤其是,镇南王为何会绑走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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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一处偏僻的别院灯火通明。
大太监焦急地往屏风内张望。
接连走出来的几位大夫战战兢兢,皆冒着冷汗道:小的确实看不了这瘾症。
大太监看着这群随队的庸医,简直恨铁不成钢:那先治昏迷啊!没看见殿下一直没醒,还被梦魇缠上了吗?
几位大夫面面相觑,这瞧不出名头的忽然昏迷,可不比五石散的瘾症好治。
这时,侍卫通传相府的温公子到了,大太监神色变了变,立刻止住了这方话头,赶紧出门迎了过去。
而屏风之后,当值的侍从面露惶恐,刚更换完灯芯就差点失手打翻烛台。
只因他多朝床头瞟了一眼,瞬间被殿下锐利眉目间森然的杀气吓破了胆。
沈聿桀骜的俊脸铁青,双眸紧闭而鬓角凌乱,手背青筋虬结。
似是梦见令其愤怒至极的画面,他周身沉郁的气压骇人。
事实上,沈聿并非被虚无的梦魇所困。
而是剧情中原定后期才会出现的前世记忆觉醒,因沈聿剧烈的情绪起伏而骤然提前。
但时机未到,记忆只能以破碎而混沌梦境呈现。
梦中罗列的战鼓喧天,沙场沉闷裹挟着血腥气。
沈聿与镇南王交手失利,右肩被锋利的箭矢洞穿,他脸色阴恻至极,唇边渗出血迹。
忽有前线士兵来报,已查明通敌的叛徒。
当听清其名时,沈聿独属异族的狭长双眸微眯。
半响停顿后,他发出轻蔑的嗤笑,安然?
也就在此刻,沈聿与梦境中的自己排斥般分离开来,后者的举止瞬时僵硬,像是呆板的提线木偶,但仍然表情倨傲。
身处梦中的沈聿觉得十分古怪,他的意识如同游魂飘荡在上方,听着士兵接着朝沈聿汇报,说安然不仅暗通军情,还企图爬镇南王的床。
沈聿错愕而震怒,来不及细想下方沈聿对安然的奇怪态度,他只听进去了自家小狸奴爬床
爬的还是那个粗鄙匹夫的床?
小狸奴怎能是自愿的,绝对是有心人逼迫!
漂亮又爱掉眼泪的小猫哪一次亲热,不是需要被轻声哄着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