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拆掉了。
其实钟思衡是想过让他做他的儿子,哪怕是假装原主,才会对他这么好,这么细心吧?
这样或许可以弥补钟思衡对原主的愧疚,否则他恐怕永远不能原谅自己,却对原主不公平。
这份细致让谈轻心情颇为复杂,自己推着轮椅出来,将房门关上。门外师枢跟裴折玉等人站在一块,约莫是没想到他会出来这么快,几人便都过来了,裴折玉大步来到谈轻身边,不放心地打量着谈轻周身。
发觉谈轻一只手上的包扎被拆掉,手背上隐隐有道新的血丝,就算已经干涸,裴折玉俊秀的眉头紧皱起来,“他可曾对你动手?”
谈轻摇头,食指置于唇边嘘了一声,指向外面的花园,小声说:“让白观主冷静一下。”
师枢和福生闻言再看向房门时明显面露担忧,裴折玉思索了下,推着轮椅带谈轻离开门前,师枢和福生相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离门口一段距离了,师枢才小声问:“你们都聊了什么?我师兄一个人在里面没事吧?”
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谈轻告诉他,“你可以过去看看,不过我想,他现在应该只想一个人待一会儿。我和裴折玉在这里再留一阵,若是他还想跟我说什么,便来找我。”
师枢挠了挠头,应了一声行,转身匆忙回到门前。
福生神色恹恹地跟在谈轻身后,没有说什么,谈轻知道他应该能猜到自己会跟钟思衡说什么,便没有跟他解释,只拉住裴折玉的手说:“别担心,我只是跟他把话说开了。”
裴折玉看他安然出来,已放心了一半,但仍有些担忧,“我们留下来,他还会再找你吗?”
谈轻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不过……我觉得他会找我的。”他回头看了眼灯火明亮的房间,心里有些不安,怕钟思衡会出什么事。
“我刚才说的话,对白观主来说,好像过于残忍了。”
他还是习惯了叫白观主,不过心里也清楚他是谁。
裴折玉轻轻握起谈轻解开了纱布包扎的手,丹凤眼望进他眼底,“别怕,我陪你一起等。欠下钟思衡和小公子的,我们一起补偿。”
谈轻心头一暖,缓缓点头。
这一等,便等了将近一炷香,师枢再过来找他们时脸色不大好看,不过不是针对谈轻或者裴折玉,而是肉眼可见的忧心着什么。
“小公子,师兄让你过去,他有话要跟你说。”师枢不大情愿地瞥了眼裴折玉,“还有他。”
谈轻有些惊愕地抬头看了裴折玉一眼,裴折玉依旧面色沉静,推着轮椅跟上师枢和福生。
再次回到这个房间,甫一进门,便闻到一股清雅的檀香,谈轻的心一下子平静下来,眸光在屋中来回,很快就找到了钟思衡。
他坐在屋中,手中抱着拂尘,眼眶微红,笑容有些勉强,而在他手边的茶几上,正放着一个杏色的鼓囊囊的小布袋和一根枯藤。
“隐王殿下,阿……轻儿,坐。”
他有意区分了对谈轻的称呼,让谈轻在见到枯藤被捡起后真正放松下来。裴折玉将他推到对面,便在他身边坐下,师枢和福生都跟在钟思衡身后,而谈轻和裴折玉身后只有燕一,其他护卫都在门前守着。
他们看起来好像泾渭分明的两个阵营,而非一家人。
钟思衡眸光落到谈轻身上便黯淡下去,嗓音很是沙哑,“方才是我失态了,让隐王殿下久等了,接下来,我们谈谈殿下的事吧。”
裴折玉从容道:“我的事?侯夫人想跟我说什么?”
“侯夫人?”钟思衡低喃一声,“殿下是折煞我了。我与显哥战死后,皇帝才给我们追封,但若我还活着,还能回到京中,镇北侯府便注定保不住了,届时,我父亲的卫国公府想必也会落得抄家灭门的下场。”
谈轻看他时除了惊讶之余还是有些担心,“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