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鱼和肘子吃了个七七八八,其他一扫而空。
吃好饭收拾完,便是守夜,寻常人家没那么多规矩,只肖灯火长明达旦即可。
林翠娥提来三个火兜儿烤火,袁牧在屋檐下挂上鞭炮,等着子夜再放。
守夜没事儿干,林翠娥和袁老二搬来炉子,架上铁网,烤花生、橘子吃。
袁星正长身体,吃饱了还能再塞几口的年纪,吃得忘乎所以。
赵景清肚子胀鼓鼓的,都叫年夜饭的肉占了去,再也吃不下更多。他去到厨房,准备把压制好的老豆腐切块上锅蒸,他起身,林翠娥便跟着起来,不一会儿袁牧也跟了上来。
豆腐切成两指见方,赵景清寻思烂背篓能隔开架三层,比着能摆开的量切。
赵景清让袁牧烧水,灶膛里留了火炭,很快火就烧了起来。
林翠娥问:“为啥还要上锅蒸?”
赵景清回答:“我也说不清楚为啥,但是蒸了比没蒸更好发酵,发酵的霉毛成色也更好,像白棉花。”
林翠娥点头记下,等蒸好后,挪到铺平的稻草梗上均匀摆放。
赵景清边摆边道:“这得晾两天,等表面微干不湿,就可以准备发酵了。”
“恁简单?是不难诶。”林翠娥惊讶。
赵景清轻笑,“是呀,做霉豆腐最难的是等发酵,现在天气冷,后边发酵还得盖上油纸啊布的保温,才能发酵好。其他的都不难。”
袁牧忽然插嘴,“是谁的夫郎那么厉害?啊,是我的。”
赵景清:“……”
林翠娥:“……”
林翠娥摇摇头,转身离开厨房,把地方留给人小夫夫。
“……袁牧!”赵景清羞恼,脸颊燥热,娘还在呢,他就没个正形。
“我错了,我向你赔罪。”袁牧打开斗柜,找出一块糍粑,切成小块,又把糖罐子找出来,“咱回堂屋,我给你烤糍粑吃。”
赵景清苦恼,肚子里还没消化呢,他道:“我吃不下了。”
“等你肚子空了再吃,给你留着。”袁牧话是这么说,嘴里却在不停念叨,“我还会烤玉米,烤红薯,后边烤给你吃。我还会烤肉,不过娘嫌我浪费,不常让我烤,下次逮着兔子,烤个兔子给你尝尝,可香了。”
赵景清摸摸肚子,看向袁牧的目光变得幽怨,咋在他吃饱后说这些,馋得慌,又吃不着。袁牧可真坏。
回堂屋坐下,一家人烤着火闲话,斗转星移,子时四刻悄然而至。
第一声炮竹声响起,袁牧赶紧吹燃火折子,跑檐下点燃鞭炮引线,稍顷,鞭炮噼里啪啦炸响。
爆竹声声辞旧岁,笑语阵阵迎新春。
袁牧捂抬手捂住赵景清耳朵,赵景清蓦地一僵,热气升腾漫上脸颊、耳朵,炮竹的脆响变得沉闷。
赵景清不由看向前面的爹娘和星儿,还好他们站后面,他们看不见。
很快,一串鞭炮响尽,袁牧放下手。
林翠娥转身道:“守夜就守到这儿吧,都回屋睡觉吧,我把煤油灯点上端回屋,烧到明儿早上就成。”
“好!”袁星第一个响应,他困得直打哈切,一个接一个,回应完就往自己屋子走。
赵景清少有的这么晚还没睡觉,早在烤火时,眼皮子已经直打架,好容易才扛到现在,是再也坚持不住了。
和袁牧去洗簌回屋,赵景清迫不及待躺上床,闭上眼。
袁牧慢一步上来,小声问:“景清,睡着了吗?”
赵景清轻哼一声以作回应,袁牧便接着开口,“我……我昨儿白天回去问七叔公,不是问药膳的事。”
“嗯?那你问啥?”赵景清迷迷糊糊问,袁牧说话那结巴劲,他就猜到不是真话。
袁牧想要坦白,但又不知道怎么说好,他往景清身边挪,直到彼此亲密无间,袁牧才低低一句带过。
“我们同房吧。”
赵景清倏地睁开眼,黑暗中转头扭向袁牧,热气轰然在头顶炸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