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阁楼,靠着纪泱南的衣物过活,其实并不难熬,他习惯了,如果运气好,fq期碰上纪泱南休假,alpha也会陪他,除了不标记,一切都很正常。
他的fq期什么时候停止的,白榆想,好像是那次纪泱南易感期,在医院被他做了临时标记以后。
有多久了,应该是三个月快四个月了。
现在六月都要过完,再一周就要七月了,白榆意识到,他的fq期断了。
有个不合时宜的想法冒出来,很快被白榆压下去。
他摸着平坦柔软的小腹,心跳似乎传递到掌心,一下一下,带着炙热的温度将他烧得滚烫。
“我怎么了……”
他开始回忆在教导所上的生理课。
oga会为了受孕主动让alpha进行标记,拥有标记的oga怀孕几率会大大提高。
“怀孕的特征……”白榆开始自言自语:“怀孕的特征是什么……”
他应该背得很熟才对,怎么想不起来了。
“fq期停滞。”
“渴望信息素。”
“嗅觉变敏感。”
白榆像背教规一样一条条阐述着oga怀孕的特征,最后死死把怀里的衬衫抱紧,脸上是逐渐蔓延开的茫然跟无措。
“是有宝宝了吗?”
“应该不会的,我吃药了。”
可是脑子里总有不同的想法持续不断地跳出来,告诉他,他的身体里很有可能有了一条小生命。
那是一种本能。
……
给纪泱南写的信白榆改了一次又一次,他写了很多,一整张信纸都满满当当,他听从了冯韵雪的意见,在信里告诉纪泱南,说家里一切都好不用担心,隐瞒了苏叶的离开,也隐瞒了自己可能怀孕的事实。
眼泪无知无觉沾湿桌上的信纸,把字迹边缘糊开,白榆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擦掉,最后在这封信的末尾写上:
少爷,我很想你
他用信封包装好,阁楼玻璃窗外的太阳洒进来,照出白榆身周四处扬起的细小灰尘,他拿起那封信在上面写着纪泱南名字的位置轻吻,想把自己的无限思念跟爱意一起寄出去。
……
“让你写的信寄了吗?”
冯韵雪坐在床头,翻着手里的相册,相册很大,铺在腿上,她一页页翻,骨瘦嶙峋的手指在上面轻轻划过,看上去很温柔。
冯韵雪在他印象里一直都不算个温柔的人,她骄傲强势,但很善良。
“还没,下午就寄。”
“嗯,也不着急。”
她把手里的相册转了个角度给白榆看,上面都是纪泱南的照片,从婴儿时期到少年时期。
“小时候那么可爱。”冯韵雪叹道:“长大就不乖了。”
白榆对纪泱南的记忆是从十岁开始的,而alpha那时候十二岁,因为生病身子瘦弱一点也不像同龄的alpha,白榆曾经一度以为他年龄小,是弟弟。
“这个。”冯韵雪指着相册最角落里的一张照片,白榆垂下眼,眼皮陡然间都跳了下。
那是张黑白照,不同于别的照片,这一张上面是两个小孩儿,穿着一模一样的小西服,左侧的胸口上还都别了朵花,只可惜看不清颜色,白榆眼眶红红的,他没记错的话,那朵花是冯韵雪给他们别上的,是红色。
这张照片是小时候被买来冲喜,跟纪泱南拍的唯一一张合照。
照片里的他胆怯地抓着纪泱南的手,害怕面对镜头,泛黄的胶片甚至快模糊了他们两个的表情,他只看到alpha板着一张小脸,面无表情却又像极了不耐烦。
白榆眨眨酸胀的眼睛,心想,好像这么小的小孩拍的怎么也算不上是结婚照,更没人会以为这就是张结婚照,他跟纪泱南的结婚照。
“还记得?”冯云雪有气无力地笑笑。
白榆闷闷地嗯了声。
窗外的蝉鸣声不绝于耳,白榆听见了汽车的鸣笛声,冯韵雪合上相册,“累了,我睡会儿。”
“好。”白榆扶她躺下,薄毯只浅浅盖着肚子,“您休息,我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