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把自己开了也不可能把时小先生赶走的啊!
江熙年下车, 眉眼一弯,像是一只轻巧的狐狸, 唇角噙着那抹惯常的刻薄又迷人的笑,薄唇微启, 吐出的字句却温柔得近乎蛊惑,仿佛他们之间从未有过裂痕,仿佛那些尖锐的争执冰冷的对峙,都只是时怀白的一场幻觉。
“时怀白, 你先上去睡一觉吧。”他轻声说,嗓音低柔,像在哄一个不安的孩子。
“睡前记得喝牛奶。”
夜风拂过,江熙年的发梢微微晃动,衬得那张脸愈发精致而凉薄,眼神却温柔得近乎残忍。
“明天我送你。”
这句话落下,系统的心脏猛地一缩,它的心脏好像也替时怀白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江熙年太歹毒了,在时怀白临走之际还要那么极致温柔,给时怀白永远克服不了的落差。
江熙年要的是时怀白刻骨铭心,痛彻心扉。
真正被念叨不下的,能死死锁住别人脚踝的,不是最昂贵的,也不是对方最喜欢的,反而是失而复得的。
就比如,13岁那年为了反抗父母,他在六楼当着他们的面从天台跳了下去。
他知道底下是泳池,他知道自己不会死,他还预知了在那之后,父母控制不了自己了。
是自己去控制父母。
“不必了。”
时怀白猛地抬手,一把推开江熙年,力道之大,让江熙年微微踉跄了一步。
系统终于看清了他一直低垂的脸,那双眼睛里燃烧着愤怒不甘,还有某种近乎执拗的决绝。
系统突然觉得不妙……
好像……时怀白又要傲天化了。
时怀白义愤填膺:“我今天晚上就搬走。”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会后悔的!当年的我为了你的安危出生入死时,你可曾记得?今日之辱,他日必百倍奉还!”
“哼!”
系统:【bro……】
有那些事吗?它怎么不知道?时怀白明明天天闯祸!
时怀白简直是慷慨激昂啊:【扫地出门就是龙傲天的时尚单品啊!】
他终于等到喽!
江熙年哭笑不得。
时怀白果然还是孩子呢。
“那你现在就走了,你打算去哪里睡觉?去哪里休息?明天怎么吃饭?跟了我之后你就再也没有做过兼职了,那你什么时候能找到工作?”
“门开着,”江熙年的笑意依旧明媚:“待会累了就进来,明天我还是会送你。”
他说完就走了。
似乎很自信:时怀白无路可走。
下一秒,时怀白歪嘴一笑,眼神睿智地掏出了手机:“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以为你拒绝了谁?你拒绝了一个天神!”
系统:【够了够了……】
江熙年没有回头,到了楼上,坐在窗边可以看到时怀白的藤椅上,远远地往下面看,手上不疾不徐地翻动书页,不紧不慢。
时怀白会回来的。
自己是学生会主席,时怀白被自己赶走之后又会有多少人敢靠近时怀白。
就像是今晚,艾比尔学院白塔宿舍区已经宵禁。外宿的人睡得睡,已经醒了的也绝对不敢收留时怀白。
从上往下望,时怀白小小一团的,就像是嗷嗷待哺的幼兽。
他越痛苦越孤独,自己就越欢愉。
自己就越容易用指缝里面漏下的一点光亮成为时怀白的神明。
江熙年高高在上,嘴角的笑意讥讽,给陈信发了条消息:
江:【我把时怀白赶走了。】
陈信依旧是那么随叫随到:【你们怎么了?】
江:【这不是你要管的事情。】
陈信:【那我要管的事情是什么?】
江:【无伤大雅地欺负他。】
对面沉默了好久,最后回了一句:【好。】
陈信一如既往地听话。
江熙年发完消息,觉得万无一失了,这才继续偷偷看着楼下,心思着那小家伙该进屋了吧。
江熙年眯起近视的眼睛,在黑灯瞎火的夜色中勉强辨认出楼下多了一道模糊的人影。
他使劲眨了眨眼,视线终于对焦清晰,是钱亮和时怀白!
该死的,忘了时怀白还可以求助校外的人。
不对!时怀白和钱亮什么时候那么熟了!
钱亮骑着小电驴风驰电掣般驶来。
只见他潇洒地停下车,单手摘下头盔,只是淡淡瞥了时怀白一眼,便说出了那句标志性的台词:“这种小事,还来找我。”
那一刻,时怀白和钱亮的眼中同时闪过欣喜的光芒。
时怀白内心狂喜:“太好了!终于等到被扫地出门的经典剧情了!”
钱亮也在暗爽:“太棒了!终于遇到首富的救命恩人桥段!”
两人不约而同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