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思忖:“看来陈术此番是冲着洛林山贼去的。”
穆暄玑:“陈术既然从萨雅勒那边得知我们在调查此事,想来对我们也有所防备。”
戚暮山:“萨雅勒那边该如何?”
穆暄玑沉吟道:“仅凭几个口供还没法坐实她的罪名,更何况织物楼与我们合作多年,颇具声誉,贸然逮捕鉴议院会有异议。”
眼下没有直接指向萨雅勒的证据,当务之急,还是先抓紧找到墨石。
穆暄玑展开东泽城郊一带的舆图,示意众人围过来:“现在一切的关键就在这里。”
他指着洛林北边一处位置:“这里是义云寨的营寨,在山上,易守难攻。我们从东泽策马,再徒步上山,务必赶在那三个镖师和义云寨当家撕破脸前抓住他们。”
穆暄玑抬眼看向黑骑,接着道:“早年安置流民时我同义云寨的当家有过一点交情,此次我来打头阵,你们在山下警戒,等我信号行动。”
有黑骑提出疑问:“镖队昨日抵达东泽,他们这会儿到义云寨也有些时候了,若是来不及怎么办?”
“三个人即使武功再高强,贼首一死,寨内必然大乱,他们人数上不占优势,恐怕难以逃出生天。反之,他们如若计划败露未能得逞,我们便优先搜出那批货。”
但陈术既敢仅派三人深入山寨,又许是笃定那三人之力可当万夫,牧仁还是不放心道:“假如真让他们逃了,这么大个林子该如何追?”
穆暄玑在舆图上比划起来:“离开义云寨有三条路,一条是来时的主路,有山贼把守,一条是山谷夹道,通往国境。这两处皆可设伏。剩下一条是往山顶去的,那虽有陡坡可下到洛林,但道路崎岖,有风险。”
须臾,见没人再有提议,穆暄玑便开始调度人员。
难得黑骑的长官和四名副官齐聚一堂,戚暮山认得牧仁与之前在王宫门前偶遇的女黑骑,但另两位倒是初次见面。
“牧仁和丽达带队埋伏在义云寨东西两侧,以寨内动乱为号进攻。孟禾随城主府兵驻守洛林官道,随时待命接应,必要时让恩兰回东泽调守军。”
副官们纷纷领命。
“至于你俩。”穆暄玑望向江宴池和花念,“全听戚公子安排。”
“是。”
“你呢?是留在东泽,还是跟我们去?”穆暄玑转头问道。
戚暮山不容拒绝道:“我也去。”
他既然敢出瓦隆,就是做好铤而走险的准备了。
这次没人质疑,穆暄玑便道:“洛林山野险恶,我恐怕难护你周全,你且随孟禾待命在外。”
他说着,低吟一声,像是看透了对方心思似的又补了句:“万事谨慎,切莫逞强。”
戚暮山听出穆暄玑在点他拉赫那事,但那次纯属意外,谁能想到萨雅勒竟不惜派出死士围剿他。
却看穆暄玑忽然解下腰间佩剑递给他:“进了山寨我就用不到了,你拿去自己防身,给花念、给江宴池都行。”
牧仁见状一愣,欲言又止道:“少主,这……”
穆暄玑已然把佩剑交到戚暮山手里。
从牧仁的反应看,此剑似乎意义非凡,戚暮山踌躇片刻,终是缓缓蜷起手指握住剑柄,用力一点头。
玄铁剑分量不轻,但意外的称手。
不过他太久没握剑了,这种感觉有些陌生。
就在黑骑做着动身前的最后准备时,戚暮山朝穆暄玑勾了勾手指,穆暄玑立马凑了过来:“还有什么问题?”
四周人声嘈杂,戚暮山几乎要贴着他的耳朵,小声道:
“你也务必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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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峦叠嶂,义云寨傲然盘踞其中,身前是蜿蜒的山石路,背后是险峻的山崖。
门前牌匾雕刻着斑驳的三个字,义云寨——取自义薄云天之意。
牌匾之下,两个山贼正蹲在地上,一人打着盹快要睡去,一人以手扇风,时不时擦一把额上的汗珠。
须臾,扇风那人见远处石阶下走上来两人,其中一个是他们弟兄,身旁跟着的却是个南溟人,分外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