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空虚渐渐转变成酸涩,继而又变成无可奈何的愤怒,陆长易直愣愣盯着姜姝,双手不自觉紧握成拳。
天一点一点变亮,姜姝隐约听到金属碰撞的声音,往床上一瞧,原来是陆长易正在解九连环玩。
她打了个呵欠,慢吞吞站起身,对陆长易道:“世子今日倒是醒的很早。”
陆长易放下九连环,弯起唇角笑了笑,轻声道:“今日是十五,需得到正堂吃饭,自然得早些起来。”
姜姝“嗯”了一声,抬眸看向陆长易,陆长易的眼睛红的异常,眼球上布满血丝。
她温声对陆长易道:“您的眼睛很红,可是没睡好?”
陆长易道了一声是:“昨个儿白日里睡多了,晚上便有些睡不着。”
他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一边说话一边坐起身,唤来方玉伺候洗漱。
夫妻二人打扮停当,就一齐去了正堂,他们去的早,旁人都还未到,便坐在小几旁嗑瓜子消磨时间。
约莫过了半刻钟,忽听到碧纱橱内传来窸窸窣窣的衣料摩1擦声,接着便是胡泠霜软的似能滴出水来的娇嗔:“三爷,妾身还怀着身孕,您可不能胡来。”
“大夫说了,过了头三个月便能做,你虽怀着身孕,却也不是那些莺莺燕燕能比的,爷就好你这一口。”陆长风语速有些快,声音带了些许低哑。
“嗯~”他话音一落,胡泠霜起起伏伏的声音便响起了起来,胡泠霜虽尽力压抑着,那声音却依旧听得人面红耳赤。
陆长风花名在外,姜姝知道他孟浪,却未料到他会荒唐到在正堂的隔间和孕妇行事。
姜姝不好意思听人家的墙角,站起身示意陆长易一起离开。
二人行到门口,和一个端着冷盘的丫鬟走了个顶头,姜姝把食指竖到唇边示意丫鬟噤声,不料那丫鬟是个憨的,一点儿眼力劲儿都没有,脆生生喊了一句:“世子!”
隔间的动作一下子停了下来,胡泠霜比平常女子要洒脱一些,到底还要脸面,她扯过一旁的薄被盖到头上。
陆长风轻笑一声,懒懒坐起身,把手伸到薄被内捏了捏胡氏的脸,一边系衣带一边道:“食色性也,你有什么好害羞的,也正好趁这个机会让外面那位知道知道什么是夫妻敦伦,琴瑟和鸣。”
虽说胡姨娘受宠,到底不是正室,陆长风母子这些年少不得被赵氏打压,现下好了,即便陆长易贵为世子,那方面不行,就休想再抬起头来。
陆长风慢悠悠踱出去,挑眉看向陆长易,颇为自得的说道:“让二哥见笑了,不过男子嘛,事到临头忍不住也情有可原,不是每个人都如二哥这般清心寡欲。”
陆长易敏感,陆长风没明言,他却笃定对方在取笑他,拿起一旁的花瓶就要往陆长风身上丢。
马上就到了用早膳的时辰,陆长易若再次中伤陆长风,定会被信阳侯责罚。夫妇一体,姜姝不会任旁人算计欺辱陆长易。
她拉住陆长易的手臂,把花瓶从他手中夺了下来。
姜姝抬眸看向陆长风,温声道:“人无礼则不立,虽说食色性也,好歹也要顾全一下脸面,夫妻间的私事合该私底下解决,若是不分场合胡乱行事,那与没有教化的蛮夷又有什么区别。”
姜姝性子稳,话说的不好听,脸色却温和,甚至还勾出了一抹笑:“三弟别嫌我说话难听,我是当嫂子的,为了你和弟妹好才会说这么一番肺腑之言,若是旁人行此悖逆之事,我定理都不会理。”
姜姝平日里不言不语的,陆长风只当她是一个空有其表的花瓶,没成想她还是个娇艳的辣椒。
陆长易舔了舔嘴唇,左右他已惹得陆长易动了气,倒也无需再和姜姝针尖对麦芒,他笑着向姜姝作了个揖,眸中流出意味不明的光:“二嫂嫂教训的是,我以后定会谨言慎行,克己正礼。”
陆长风服了软,姜姝也不好再咄咄逼人,二人又寒暄了几句,方到屋内等着用饭。陆长易依旧沉着脸,显见是气得狠了,连表面文章都懒得做。
丫鬟将一道道菜肴摆上桌,这时赵氏被簇拥着进了屋,没一会儿信阳侯和胡姨娘也来了。
姜姝
悄悄乜了信阳侯一眼,原来即便在府里,他也是在胡姨娘处宿得多,难怪赵氏气不顺,处处想压胡姨娘一头。
陆长稽公务繁忙,即便初一十五也很少到正堂用膳,小辈不侍候长辈,说起来算是十分失礼,奈何陆长稽位高权重,便是信阳侯也不会说他什么,旁人就更不敢言语了。
屋内除却陆长稽便只缺胡泠霜了,待菜肴上齐以后,胡泠霜才慢吞吞从隔间踱了出来。
她生的柔媚,刚刚经历了那事越发显得风情万种,即便挺着大肚子也别有风韵。
她勾唇笑了笑,柔声道:“我身子重,就到隔间歪了一会子,想必父亲母亲不会怪我罢!”
孕妇总归要比常人更娇气一些,即便赵氏瞧不上胡泠霜,也没法子说什么,没成想一向万事不管的信阳侯反倒开了口。
他把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