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怜悯的微笑:“沙菲克,要我说,幸好布莱克他不想和你订婚——如果你和他这种纯血叛徒在一起,结果简直不堪设想,你会——”
出乎意料的,西里斯直接冲上前,提起埃弗里的领子。他英俊的面庞在此刻十分狰狞,布满阴翳,像极了被触及到逆鳞的,从地狱冲出来的困兽。
他的声音带着歇斯底里的意味,从牙齿的缝隙中挤出来,一字一句道:“你,他,妈,再,给,我,说,一,遍。”
他黑色微长的鬈发垂下,微微遮挡住了埃弗里的面孔。而埃弗里的眼中霎时闪烁起兴味的光,他就像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嘴角逐渐勾起一个玩味的笑:“我说,你不想和沙菲克订婚是沙菲克走了大运——比起你这个不成器的兄长,雷古勒斯可比你合适得多——”
“砰!”
来不及反应,坚硬的、青筋暴起的拳头便愤怒地朝着埃弗里的脸狠狠砸下。
西里斯的眼中在刹那间布满红血丝,仿佛一只巨大的、被踩了尾巴的肉食动物,在此刻只想不顾一切地反击。
这一切的发展过于迅速。
虽然西里斯揍埃弗里看得我十分痛快,但他们现在是来关禁闭的,而不是来斗殴的!
在单方面的痛殴转变为五人互殴之前,我连忙掏出了魔杖,率先对准了即将要砸下第二拳的西里斯。
“petrific totas!”
西里斯的动作瞬间僵住,随即他直直地往身后倒去。波特眼疾手快地冲上来,立马扶住了失去平衡的西里斯。
“沙菲克!你要干什么?”波特让西里斯靠在他自己的身上,双手扶住好友精瘦的肩膀,警戒地看着我,“不要多管闲事——”
“波特,听着。”我将魔杖也对准了他,“我是按照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要求来管理你们的禁闭,而不是让现在又变成下午魔药课的闹剧。如果你再多嘴一句,我不介意也给你施个咒。”
“你——”
“对啊,波特。”埃弗里幸灾乐祸地打断了波特的话,呸了一口血,给自己施了几个治疗魔咒,“少说几句吧,蠢货。”
“你也是,埃弗里。”我皮笑肉不笑地回头,“包括你,再加上穆尔塞伯和罗齐尔——现在即刻把玻璃罐子擦干净,摆放好。如果再多嘴一句,我就给你们一人施一个恶咒。”
波特由于抱着西里斯而无法上前,但此刻他看向我的目光是斩钉截铁的嘲讽,默认了我就是和埃弗里那群蠢货是一丘之貉,我就是一个邪恶的斯莱特林。
我懒得在乎,我也尽力忽视着从未离开过我的,冰冷又阴沉的、夹杂着熊熊怒火的、复杂浓稠到使我难以呼吸的视线。
我知道这道视线来自于西里斯。
我不愿再看他,我想逃避一切。他被我施了石化咒后无法再说话,而此刻落在我身上的视线,则包含了他对我所有的未能说出口的语句。
我不愿细究。
其实埃弗里在某种层面说的并没有错,西里斯确实不应该和我订婚。然而,这不是我的幸运,是他的幸运。
如果和我订婚,他只会被束缚在血统的怪圈里,被禁锢在家族的深渊里。这是他的不幸。
片刻后,我给西里斯解了咒。但我意料之中的嘲讽与暴怒并未袭来,他只是沉寂着,继续用那种复杂的眼神盯了我半晌,最后安静地前去处理剩余的鼻涕虫。
他的眼神让我从心底深处感到恐惧。
他沉默到近乎诡异。
争吵总算消停了,没有人再说过一句话。但氛围却越来越紧张,烛火的燃烧声,黏液的咕噜声,玻璃罐底部与木柜的摩擦声全都清晰可闻。
笔记本上的字母开始在纸张上跳跃,无法彻底进入我的脑海。我还在思考与纠结西里斯莫名的怒火与复杂的眼神(因为我并不觉得埃弗里那一句话可以给西里斯造成什么杀伤力,但他就像是被触及了逆鳞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