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暮歌有本事,让颜士玉代替他这个大理寺少卿,邹祁都没有怨言。
不敢有怨言啊,这些公主皇子,就没有一个好相与的,一不小心,陈录就会成为他的未来。
邹祁只想平稳上班,以后功成身退,不想半途带着家人一起死。
“五殿下之事,还望颜家女郎帮忙了。”
颜士玉看着冲她笑得很和善的邹祁,心中满是不解,但面上还是非常乖巧地听从了李暮歌的话,老老实实去大理寺干活儿了。
跟在邹祁身后走了几个火烧现场后,颜士玉反应过来,十四公主好像也想查一查,谁是除魏王外,其余两次走水的幕后主使。
有什么好查的呢?大家不都心知肚明嘛,除了荣阳公主外还能有谁。
颜士玉兢兢业业干了好几天,真让她在大理寺干出点儿乐趣来,每天去不同的地方,接触不同的人,各种各样的犯罪事件以及犯人,都让颜士玉大开眼界。
这是她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领域,乍一上手,自然新鲜感满满,而且确实是让她有了更多想法,学到了很多书本上学不到的知识。
颜士玉在大理寺混得风生水起之际,李暮歌也没闲着,她一边儿物色下一个动手人选,一边儿帮大公主将太子门生贿赂考官一事,传播到更远的地方。
现代时,李暮歌最烦炒作,营销号一起行动,铺天盖地都只有一个声音,那种体验是真的很令人烦躁,并且炒作的时候,手段一定是要以挑动人情绪为主,这种情况下,看见得所有角落都充斥着情绪的喧嚣,让人烦不胜烦。
李暮歌做梦都想不到,到了古代,她竟然要学习起炒作技巧了。
“小姐,真的要按照这个唱吗?”
上了些年纪的老者弓着身子,手中捧着一张纸,看着上面的内容,他的语气中满是怀疑。
“对,一字不差,按照上面的词,去唱、去说,用尽一切手段,让更多人听见这上面的内容。”
古代没有营销号,因为古人没有网,但营销号这种能够传播消息的职业,自古以来就存在。
李暮歌将目光投向了身处大街小巷的唱歌唱戏的伶人。
老者是个很有名的伶人,茶楼酒馆里少不了他的身影,在他身后还站着一对母女,母亲大约三十出头,女儿十五六岁,她们二人则是在街头卖唱的伶人。
大庄的户籍制度将人划分为三六九等,伶人们所处乐籍是仅比奴籍好一点儿的贱籍,社会地位极低,此刻三人站在李暮歌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年纪大些的老者见多识广,接触过许多官宦人家,所以他是在场唯一一个敢跟李暮歌说话的人。
老者其实不太想唱纸上的内容,他不是个愣头青,相反,他从盛天皇帝时期就在长宁卖唱,对政治斗争多少有点儿感知,像是这种没头没尾,还影射朝政的词,危险性太大了。
“我加钱,唱一回,十贯。”
十贯听上去不是特别多,但是伶人们有时候一天都赚不到这个钱,现在唱一场就能拿到这么多钱,是个再合算不过的买卖。
老者最近身体越来越差,他没有儿女,只能自己给自己瞧病,人一旦病了,钱财如流水一般外涌,多少都不够砸得。
而那对母女,母亲死了丈夫,女儿没了父亲,两人相依为命,每天的温饱都是靠卖唱得来的钱,她们太想赚钱了,有钱才能吃喝,有钱才能有房屋栖身。
“小姐!我们唱,我们唱!”
不等老者开口答应,那位妇人先开口了,她握紧手里的纸,像是握紧了未来的命。
李暮歌找得人不是随便找,她得找有些实力的人,不然唱出来的词难听的要命,怎么能传播出去呢?
但是有实力的伶人大多正当大火之际,一曲千金也不为过,而且那些伶人不会愿意掺和进政治斗争里,要钱不要命的人到底是少数。
所以她在市井中,寻找那些急需用钱,还有些本领的伶人,今日只找到眼前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