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动手指,继而听到一声喜极而泣的欢呼。
“公子醒来了,公子醒来了!”那声音由近及远,没过多久,便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随后何醉感觉到有人轻轻抚摸他的额头。
苍老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颤意从他头顶传来,“仁锡。”
仁锡?
他在叫谁?
这是哪里?
意识回笼的那一瞬间,何醉无神地睁开了眼睛。第一眼,他看到了青色的床帐,转动眼珠,而后他又看到了床旁边站着的一溜烟人。
他一个都不认识!
何醉挣扎着起来,却被一旁的老人拦住,“仁锡,你大病未愈,需得卧床好好修养。”
“我……”何醉想说老人家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嘴里的那个仁锡,可刚张开嘴,发出第一个声音,他便觉得喉咙如刀割一样疼痛,还伴着隐隐血腥味。
“爹知道,爹知道。你的婚事爹不会过问了,一切以你喜欢为重,你只要安心养病就行。”说完,暗自垂头抹了两把眼泪。
何醉听得是云里雾里,可惜他嗓子发不出声音,无法解释,只能被动地躺在床上接受着这一切。
昏昏沉沉中,他又睡着了。
睡醒后,他发现自己竟然能动了,于是他便起身下床。双脚刚沾地,门被人推开,来人看到他立刻放下手中冒着热气的木盆,过来给他更衣。
“公子大病初愈,还是要多披件衣裳,小心着凉。”
何醉想拒绝他帮自己更衣,可身体不受控制地张开双臂,嘴巴也违背了自己的意识发出了一声“嗯”。
穿好衣,洗漱时,何醉瞥了一眼镜中的自己。脸还是自己的脸,可身份却不一样了。就算再迟钝的人也应该意识到现如今他又在另外一个幻境中了。
只是这一次,不是幻妖编造的虚假幻境,而是一段真实存在的过往。
而何醉,变成了里面的主人公。
程兴说他不想一个人走完的一程应该就是这一程了。
这一程大概也与许府被灭门一事有关。
所以他现在的身份是谁呢?
仁锡,仁锡……
何醉双指缓慢而有节奏地叩响桌面,双眼看向铜镜中的自己。
莫非,他就是那个倒霉新郎官?
用过早膳,何醉的意识跟着双腿来到另一座院内。院内有一块平地,平地上有一个穿着靛蓝色长袍的青年在练剑,离他不远处的树下,坐着另一个身穿青色长袍的青年,年纪要比舞剑那一位小上一些。
青衣青年原本正聚精会神看着舞剑,却在看到有人进来后立刻跳了起来,眼中迸发出炙热的光芒。
“仁锡哥!”他一边喊着一边向何醉狂奔过来,何醉欢喜地接受了青年拥抱。
“文易。”何醉听到自己这样称呼环拥着他的青年。而另一边,程兴还在继续舞剑,他虽能控制自己的意识和动作,可眼前这般美好情景,他实在不愿意破坏。
程直牵起许谦的手,走到树下,两人并肩坐下后,程直又招呼程兴也坐过来。
“哥,仁锡哥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离开隐剑阁也许久了,不如这两天你就回去吧。”程直直接开门见山,却没注意到程兴眼神有一瞬的落寞。
“好哇你小子,过河拆桥拆到你哥头上来了。”程兴说着给自己倒了杯茶,双眼看向许谦,“仁锡,我这个弟弟可算是被你惯坏了。”
许谦笑着摇头,他看着程直,眼含万丈柔情,“文易值得。”
何醉也是没想到有一天能从自己嘴里说出这样温柔的一句话,他在意识深处不自觉地抖落一地的鸡皮疙瘩。
程兴捧着茶杯,笑了笑,慢慢说:“不急,等你和仁锡的婚事定下来后我再离开。”
程直:“哥!青天白日你又在说什么胡话,什么婚事不婚事的,如今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
“好好好,是哥说傻话了,只是哥实在想偷会儿懒,不想回隐剑阁做牛马,你就让哥多待一会儿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