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生眼中,节目组的人光鲜亮丽,与这儿格格不入。
“他们是谁啊,长的好看,还有保镖。”
“你家连电视都没得你当然不懂咯,他们这叫明星!”
老师和工作人员站在教室门口和窗外。章淮序行又清点了一次自己组带来的物品,才走到教室门口给他预留的位置。
他透过旧旧的木质窗框望进去——
窗的对面是窗,窗外是连绵的大山。光线穿过厚重的云层,从窗户照进来,被锈迹斑斑的窗框切割成块状,却又像把追光,打在讲台区。
简陋一方讲台,丛今越坐在唯一一把高木椅上。他怀抱吉他,搭起一只脚,双手随意放在膝盖上。节目组带来的音响播放着《小石》的伴奏,一首他并不热门的歌。
他的嗓音是老天赏饭的,清亮而富有磁性,无论是唱歌还是话剧都出彩。声乐水平堪比专业,但他更倾注于演戏。
他修长的手扫弦,用歌词传递着坚持与成长的内核。他没有在唱歌前后刻意向孩子们解读这首歌的目的,因为他认为这个年纪的孩子童真很珍贵。
宋宇飞拍了拍章淮序的肩膀,才见对方有了反应,他低声赞赏:“丛老师唱歌居然这么好。”
章淮序难得中肯地回应:“嗯。”随即他目光又落回讲台,居然下意识地小声低喃:“听起来和正式版感觉不太一样。”
宋宇飞有些惊讶,心想看来这首歌还挺火的,回头他也要去听一听。
接下来到了章宋组的书法课。除了演戏,章淮序造诣最深的就是书法,这是他十岁开始就一直保持到现在的爱好,他获得过很多奖项,只是从不刻意显山漏水。
篆书的象形趣味,十分适合这个年纪的小孩。
丛今越抱肩倚在门口,注视着节目组不停指挥着镜头要给章淮序特写。
他看向讲台,年轻沉稳的男人在讲台上铺开了毛边纸,沉稳地提笔蘸墨。他身段矜贵,气度斐然,却谦和地同这四周融进墨香里。
果然是镜头的宠儿。
第三节课是祁宴和季时年准备的趣味心理学课。季时年是主导者,他准备了几个简单有趣的视觉错觉图片,实验和魔术。祁宴则负责准备道具和协助演示。
学生们没接触过,也稀罕地很。
……
三节课结束后,所有人都在活动休息。丛今越此时还在镜头前与叶轻澜讨论着今天的收获,忽然意识到有东西在扯自己的裤腿。
一长两短,有规律的。
他低头看去,一个小男生正歪头看他。
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衣服,五官端正,那双圆眼亮得惊人,笑起来嘴里露出两个俏皮的小虎牙。
“哇,好精神的小帅哥诶!”叶轻澜忍不住夸赞。
男孩憨羞的挠头,但眼神还是炽热,他盯着丛今越,声音清脆:“哥!上课的时候你说你是演员!我也想当演员,能带我一起吗?”
丛今越在对方面前自然地蹲下,视线与他齐平。他伸手揉了揉男孩有些刺挠的短发,笑着问:“那你知道演员是做什么的吗?”
男生响亮说道:“当然晓得咯!我也经常在朋友面前装成…那个…武松!我给他们表演打老虎,竹子就扮老虎,他夸我的武松很像!嘿哈!”
他还比划了个打虎的动作,虎虎生风。
丛今越没忍住笑了,捏了捏他的脸颊,手感很不错。
“演得这么好,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书!尧书!那哥能教我不?”
“你为什么这么想当演员啊?”丛今越有些意外。
尧书本还在笑呢,听到这话一顿,表情瞬间心虚。这个年纪藏不住心事,他低下脑袋,脚尖点了点,刚才那股子精神劲儿就像被戳破的气球,迅速瘪了下去。
丛今越捕捉到了他情绪的变化。拍了拍他的肩,对方又抬起期待的目光。
“小书,要先好好学习哦,当演员以后也有机会,等你长大些也可以的。”
话音一落,尧书眼神黯淡下去。他似乎还想说什么,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只是失落地“嗯”了一声,随后耷拉着脑袋转身走开了。
小小的背影在喧闹的操场上显得有些孤单。
叶轻澜望着那背影,心头有些堵。丛今越站起身,目光在操场上搜寻到了正在和工作人员说话的校长。
他走过去,等对方说完话,才指着远处那个正闷闷不乐,踢着石子的身影问道:“校长,能向您了解一下尧书的家庭情况吗?”
校长顺着丛今越指的方向望去,看到孤零零的尧书。他沉默了几秒,叹了口气:“尧书啊……也是个懂事娃儿,脑壳也灵光,成绩在班上算拔尖的。”
“这里的小孩,我几乎都家访过,尧书是跟着他爷爷奶奶住的。爹妈都在外头打工,一年到头也就回来一次。这几天…他奶奶好像身体不太行。尧书孝顺,经常请假回去看。”
“我们这儿,像他这样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