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道貌岸然的父皇,明明有了你母亲,为什么?还要?对我?见?色起意将我?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又要?偏听那莫须有的谶言,害死我?当年的孩子?!”
提到母亲,晏漓瞳孔骤缩,厉声质问:
“那我?母亲呢?我?母亲又做错了什么?,你为何要?害她?!”
“你母亲、你母亲……哈哈哈哈哈……”
太?后复又咯咯狂笑了起来,只是这?一次眼中涌出泪水,笑声渐渐化?作悲泣,癫狂的声音此时却掺着一丝歇斯底里的、说不清道不明的虔诚。
“……唯一给我?希望的人,全天下的人却认为是我?害死了她。”
“什么??”
晏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误会与真相即将被揭开,他急道:
“你先下来,我?以大?桓皇帝的身份承诺,你仍是太?后,一切罪孽我?可以从轻发?落,更不会亏待无辜的皇弟!”
太?后不理会他,只自顾自、不知在说给谁般喃喃自语:
“只有姐姐、只有姐姐才会在宫里教我?读书写字,教我?不要?自轻自贱、要?为自己活着……她那样温柔、那样美好,是我?在这?冰冷宫墙里唯一的仰慕……”
沉浸在某种?情绪中的太?后忽而抬起头,恶狠狠剜向晏漓:
“可是你、都是因为你!她曾说过要?为自己活着,若非她当年难产一定要?保住你,她就不会那么?早离开我?!!
“你凭什么?能活下来?!凭什么?那些误解伤害我?们的满朝禽兽能安然无恙地活着?!我?恨,我?恨所有人,我?就是要?毁掉桓国这?令人作呕的一切!”
女人歇斯底里的控诉回荡在城墙上空。
“太?后,您错了。”
晏漓发?冷的指尖被紧紧握住,不知何时,谢见?琛走到他身前来。
太?后睨了他一眼,怒斥:“滚开!皇室的愚蠢走狗,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谢见?琛不睬她的言语攻击,淡淡道:
“您根本就不懂先皇后。”
“放肆!!”
她红着眼怒喝。
“难道你就懂她吗?!”
谢见?琛:“我?懂一个将死母亲的心?情。”
太?后一瞬噎住。
“或许,她确实教过你,要?为自己活着,”他说,“可是你不能否定,她爱自己的孩子胜过爱自己、甚至牺牲自己,也是她的权力?。牺牲与否,都是她个人的意愿,除了她自己,没有人有资格为她感到不值。
“如果您真的那样爱戴她,就该尊重她的一切选择,不是吗?”
“谢见?琛……”
晏漓怔怔地看着他,这?一瞬间,仿佛时间都为这?个人而停滞。
“您也是一个母亲,请您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换做是您,就能够彻底狠下心?来放弃这?个孕育十月的生命吗?”
太?后忽然说不出话来,旋即气急攻心?,连那向来悦耳的声音也破音到嘶哑嘲哳:
“少来评判我?!!”
她亦是人母,当年不觉,可如今怎能不知道?
可她就是不服啊?!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会落得这?样一个满盘萧索的下场呢?
谢见?琛见?她情绪似有动摇,试图打动她:“娘娘,您还年轻,而您无辜的孩子……也不能没有母亲,大?家都会善待他。”
“善待他?”
素来美丽的脸上露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凄笑,她侧身,将幼子那奄奄一息、瘦弱不堪的脸露出来:
“你们看看他,日日汤药续命、苟延残喘……这?幅样子,活着,难道不比死了痛苦吗?!”
她颤着手抚摸着幼子脸颊,忽而又陷入自己的世界,开始喃喃自语:“不,你们不懂,没有人懂我?!”
她再度抬眼,眼神是前所未有的疯狂与决绝。
“我?的升儿,不该受这?种?苦……
“娘这?就教你——解脱!!”
话音方?落,在谢见?琛和晏漓惊骇的目光中,太?后猛然夺过薛恒的剑,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捅入了幼子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