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槃生慢吞吞踱步过去,“慢点,船不稳,容易摔着。”
“可是爹爹太慢啦!”灼灼仰头看着凤槃生,忽然发现不对,“爹爹,你生病了?”她的眼眶中瞬间盈满了泪水,“爹爹你的脸好白,你哪里不舒服啊?”
灼灼抱住凤槃生的腿,把他往床上推,“爹爹,你去睡觉。我让白术叔叔给你煎药!”
凤槃生想弯腰把灼灼抱起来,灼灼扭着小身子不让抱,“爹爹不要贪玩儿,生病了要休息。”
“爹爹只是晕船,已经喝过白术开的药了。”凤槃生说:“我现在想去外面透透气,屋里太闷了,灼灼陪我好不好?”
凤槃生是晕船,但不能一辈子不坐船,白术早就给他针对性开过药,只是不能完全消除反应,忍忍就好了。
“好吧。爹爹不舒服一定要说哦。”
灼灼踮起脚牵着凤槃生的手,努力要照顾他。等到了甲板,灼灼被一望无边的水面惊呆了,她左看右看前看后看,小脑袋像陀螺一样转来转去,眼睛都不够用了。
就算这样,灼灼都没有松开凤槃生的手撒欢儿跑,她牵着凤槃生找到一处人少的地方,坐在甲板上开始看水。
河面上时不时有鱼儿跃出水面,有鸬鹚等鸟类掠过捕食,还有小船儿被大船赶超后又远远甩在后面。
灼灼看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觉地靠在凤槃生怀里,又兴奋得像个猴一样在他身上爬来爬去。忽然,灼灼盯着一个方向不动了,“爹爹,那里有个人。”
凤槃生看过去,果然发现水面上漂浮着一个人,通常情况下,这会是一具泡肿了的尸体。他立刻把灼灼换了个方向,嘴里说着,“没看出来是个什么东西,我们去找人捞上来看看。”
凤槃生吩咐白术去打捞,并暗示他拿别的东西来糊弄灼灼,然后带着灼灼进屋里等。
没一会儿,甲板上一阵喧哗,之后白术来复命了,他看了眼灼灼,想给凤槃生传达一下“单独禀报”的意愿,灼灼却很上心地问:“白术叔叔!那个人怎么样了?”
白术下意识说:“回小姐,泡了七八个时辰,有点虚弱。”
凤槃生眼神锐利地看过去,轻笑着,“哦?”
白术木着脸说,“回主子,捞上来的是许文昌,他的渔网里还有条金红色大鱼。”
凤槃生的眸色沉了下来,想让白术把人重新扔河里。
昨天许文昌扯谎骗住了灼灼后,回家就去河里捕鱼去了,但金红色的鱼可遇不可求,他折腾了大半夜也没有捕到,反而不小心被冲到了河中央。他没有体力游到岸上,就按爷爷教的方法,放松身体仰面朝上飘在水面上,希望能被来往船只看见。
可惜的是,一直到天光大亮,都没人注意到许文昌。或许有人看到了,只是没人愿意管。就在许文昌想拼一把抢艘小船儿的时候,忽然就有破水声越来越近,然后他被人勾住脖子拽上了船。
许文昌虚弱道谢,发现自己死死抓住的渔网里,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去一条金红色大鱼。
灼灼见到许文昌时,根本没认出来这是昨天卖鱼的少年,看到鱼后才有了印象。她开心地把鱼抱在怀里,一阵手忙脚乱,还不忘喊:“爹爹给钱!”
大鱼活泼得很,很快从灼灼怀里跳出来,在灼灼蹲下来抓它的时候,鱼尾啪啪甩在她脸上。
凤槃生见状,一脚踩住大鱼,屏住呼吸观察灼灼,见她根本没意识到疼,就把晕过去的大鱼放在她怀里,微笑着问:“灼灼今天想怎么吃鱼?”
“我要喝鱼头豆腐汤!它头大!”
“好。”
凤槃生带着灼灼把鱼送到厨房,然后让秋雨秋风给她换了身干净衣服,这时候她脸上的红印子已经快消下去了,但他依旧觉得刺眼无比,并且他很是忧虑——
灼灼玩开心了根本注意不到生病和疼痛,以后她要是被欺负了,她都不会告状!
凤槃生严肃地说:“灼灼,以后你出去玩儿,受委屈了一定要跟爹爹说。”
“我知道!”灼灼像是被老师抽背的学生,摇头晃脑地说:“用让我不舒服的眼神看我的是坏蛋,说的话让我不开心的是坏蛋,打我的是坏蛋。”她挥舞着小拳头,嗷嗷凶,“我要把这些坏蛋打哭!”
凤槃生捏了捏灼灼的小拳头,还没个鸡蛋大,他说:“你现在还小,打不过就让白术秋雨他们打。要是对面人多,你就赶紧跑,回家了告诉爹爹,爹爹替你打。”
“好!”灼灼乖巧点头,“让爹爹把坏蛋打哭。”然后就被凤槃生在脸上抹了凉丝丝的东西。
“唉?”灼灼奇怪的看着凤槃生手里的药膏,“爹爹我的脸怎么啦?”
凤槃生无奈地说:“鱼尾巴抽你脸了。”
灼灼呆呆地摸了摸脸,这才后知后觉疼了起来,眼眶里氤氲着泪水,娇气地说:“爹爹,我要打回来。”
于是,凤槃生带着灼灼去厨房,找出死不瞑目的鱼头,扇了一巴掌。
9972:[……]
就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