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不慢地吃着,不知不觉闲聊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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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将近十点,邢再洺给他打了一个电话:“今天剧本围读怎么样?”
声音沙哑,透着几分疲惫,想来是被新电影的筹备折磨得不轻。
靳若飞刚喝完药,嘴里含了颗柠檬糖:“……还不错。大家夸我人物小传写得好,心理和动机也剖析得很到位。”
“是吗?”邢再洺声音一亮,显然颇有兴致:“来,说给我听听,我看看你是怎么写的。”
“……”靳若飞一听,却忍不住闭紧了嘴,在床上羞耻地翻个身,把脸闷进被子里:“没什么可听的,我就、就胡写一通。”
“哟,还害羞啊?”邢再洺声音里多了一丝难耐的兴奋,仿佛豹子发现了一只落单的小羚羊,只想把它抓回去好好蹂躏:“你敢在那么多人面前说出来,却不敢说给我听?”
“你又不是我们剧组的,听了有什么意思?”
“怎么没意思?”邢再洺似乎是贴近了些,声音里的呼吸声突然变得纤毫毕现,仿佛就贴在靳若飞耳边,“我还没见过你参加剧本围读的样子呢,以前你都是当替身,从来没正儿八经地表演过……等《雷暴雨》开拍了,我肯定要抽个时间去探班的,看看你怎么演戏。”
靳若飞顿时蜷缩得更紧了,两个肩膀耸起来,几乎夹住了手机:“没什么好看的……”
他这羞耻纠结的声音让对面的邢再洺深吸一口气,声音陡然变得暗哑,好像在用力控制着什么:“……靳若飞,我现在去找你好不好?”
“啊?”beta男生的声音闷在被子里,仿佛变了调儿的小号:“这么晚了……还过来啊?”
“谁叫你这么晚还勾引我?”邢再洺理直气壮的,直接给他的行为定了性。靳若飞哭笑不得,一开始还下意识地辩解,但很快就放弃了挣扎:“我没有、没有勾、勾引!你……算了,你想来就来吧!不要敲门,给我发个信息,我去给你开门……”
……这就不挣扎了吗?
本来还想逗他一会儿,结果这个人迅速躺平了!邢再洺意犹未尽地轻啧一声,心里那点儿瘙痒不甘地散去:“逗一逗你嘛。这么晚了,你要休息,我当然不可能杀过去折腾你……行了,我也准备洗澡了,你早点儿睡。周六有空的话,你跟潇潇一起来我这儿转转,顺便认认门。”
一听到要去他那儿,靳若飞就不由自主地有些退缩:“周、周六是最后一次剧本围读,我没有空……以后再说吧。”
对面沉默一会儿,随即是一声耿耿于怀的“哼”,接着便没了声音。
邢再洺挂了电话。
靳若飞怔怔地抓着手机,等待几秒,随即垂下眼,把手机关掉屏幕,放到了枕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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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的星期二,九月七日。那天微微下着小雨,是难得的黄道吉日,剧组在片场东南角举行了郑重的开机仪式。
长长的桌案上铺着红布,中间供奉有关帝像,两旁是香炉,前列着各式各样的贡品和点心。演员们手臂上都绑了红色绸带,每人领了三炷香,顺次上前祭拜、祈福。礼成之后,六卷一万响的鞭炮同时点燃,现场顿时响起“噼里啪啦”的轰响声,寓意着一切顺遂。待鞭炮放完之后,靳若飞感觉耳朵里“嗡嗡”地轰鸣着,几乎听不见声音了。
莫导拿着厚厚一叠红包,给每人发了一个:“事事顺利、事事顺利啊!明早大家一定在八点之前赶到,不能晚哦!迟到的请剧组吃晚饭,知不知道?”
靳若飞用力揉揉耳朵,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早上,他七点钟准时起床,穿戴整齐开车去片场。本以为能提前到,但他久不早起,已然忘记了申城极其恐怖的早高峰。
……最后,他是八点零八分到达片场的。
莫导掐着时间,诧异地笑了一声:“八点零八——你迟到的这个点还怪吉利的!不过照样要请吃饭,还得请高档的!大家说说,今晚去哪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