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钺仅着一件素白云纹单衣,领口微微敞着,鬓角还冒着湿气,未干的水痕自锁骨滑入衣襟。
他单手端着一碗醒酒汤,坐在床边,一勺一勺喂她。
药香混着体温蒸得宋昭双颊泛红,她只喝了几口,便摇了头。
“这是哪里?”指尖触到床柱上的雕花,连木纹都与在芙蓉巷东院睡的拔步床分毫不差。
萧钺的手一顿,将碗放在一旁,拿帕子一点点地拭去她嘴角的水渍。
“这里是芙蓉苑。”他嗓音低哑,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她下巴,“头还疼吗?”
宋昭怔然望着他,烛火在那双凤眸里投下碎金般的光,恍如南州那个雨夜,他将她抵在软榻上,眸中跳动的星火。
南州一别,揭开另一重身份,她与他还未如此独处过,过往的一幕幕又陡然浮现在眼前。
眼底蓦地涌起滚烫水雾,宋昭还未来得及眨眼,泪珠已砸在锦被的并蒂莲纹上。
“怎么哭了,头还疼?”萧钺跟着紧张起来,冲着门外喊道:“来人!”
“别!”宋昭哭着摇了摇头。
萧钺见过她机敏善变,见过她倔强独立,却从未见她如此哭过,一时间手足无措,想到之前的种种,不觉悲从心来。
“你要是不想见我,我走便是,茯苓就在外间,我唤她过来陪着你,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