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缎长袍,摇着描金折扇,阴阳怪气地说着话,走到了近前。后面还跟着几个平时来往的纨绔子弟。
听到这熟悉的戏谑声,宋昭嫌恶地皱了皱眉。
袁子昂慌忙将青布包塞进怀里,对陈六几人道:“你们怎么也来了,不是说好了不用来送的吗?”
“那哪成啊,我们好歹兄弟一场,宋世子拄着拐杖都来了,我们几个岂有不来的道理?”陈六一边说着,一边拿眼睛直往宋昭脸上瞟。
宋昭朝陈六身后看了看,没有瞧见昨夜看管她的那三人。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眼尾轻挑,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刃般从陈六身上刮过。
“陈公子别来无恙啊,”她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声音里带着刻意的嘲讽,“听说昨日陈公子当街给人跪下了,好半天没起来呢!这般热闹,可惜昨天宋某错过了。今日遇见了,哥几个不妨说来听听,陈六哥是怎么跪的?也让宋晏大开眼界一番。”
“你!”陈六怒吼一声,涨红了脸。
“哎,这种事要是发生在宋某身上,定当找根麻绳寻个没人的地儿,吊死算了,省得丢人现眼。可不像陈公子的脸皮那般厚,还能大摇大摆地招摇过市。”
陈六手中折扇“啪”地合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宋晏,你他妈走夜路给我小心点,当心那条腿也被人砍了去。袁三去京城后可没人罩着你!”
“哎哟,”宋昭学着陈六的语气道,“陈公子这是在威胁宋某?我们侯府可不怕。听说昨日那人一句话就让你跪了,好想知道是什么话啊,也不知陈大人知不知晓。”
“是画舫强抢民女呢,还是私会人家小娘子,被人家告到了巡检司呢?其实这也没什么,人不风流枉少年,可我听说陈公子床上功夫了得,裤子没脱就萎了,名声在外呢。”
宋昭的话又急又密,压根不给陈六说话的机会,在人来人往的渡口,就这么赤裸裸地讲了出来。
在场的其他人一个没忍住扑哧笑出了声,随后此起彼伏笑作一团。
“宋晏,你他妈的找死啊!”陈六气急败坏地一把抓住了宋昭的衣襟,抡起胳膊就要揍她。
比起那些有的没的,都算不上什么,男人的尊严被践踏才是最致命的。
袁子昂见状,立刻拉住了陈六,怒道:“陈六你给把手放下,敢动她一根手指试试。”然后转身对一旁的几个纨绔道:“你们也不拉着点,宋晏可是侯爷唯一的儿子,最是护短。他在前线平叛,你们就在后面欺负他儿子,小心他回京告御状。听说江州大捷,忠勇侯定会加官晋爵,你们掂量着办吧。”
几人这才拉开了陈六,陈六犹不服气,朝宋昭又伸胳膊又踢腿的,骂骂咧咧道:“宋晏,你他妈的给我
等着——”
宋昭挑衅地抬了抬下巴,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眼睁睁看着几人将陈六拉走了。这才对袁子昂道:“三哥知道江州的消息?竟陵王降了?”
“没有,那是为了吓唬陈六。不过,我无意间听父亲说,竟陵王快撑不住了,江州大捷是迟早的事,你也别太过担心侯爷了。”
袁子昂看着远去的陈六,忧心道:“阿宴,你招惹陈六那个疯狗作甚?他必定怀恨在心,我又不在南州,你以后可要小心了。”
宋昭望着江面上停着的船只,转身时衣袂翻飞,眼底却是一片冷寂,唇角微扬:“谢三哥关心。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