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风笑道:“是,是,威风得紧!”说着问清了道路,便往嵩山派驶去。
嵩山大院正门便是中天门。与青城不同,青城除了重庆府这座大城外,又在里头盖了座小城,只有沈家人住在那。李景风记得沈玉倾提过,青城里头除了他跟小妹一家人外,还住着几名叔公与堂亲,不过叔公辈年事已高,早已不问政事,大部分堂亲不是领了职事在地赴任,便是自立门户。
嵩山大院虽然也有高墙,但不过一丈多高,这样的墙防贼或许可以,当座城池来守却是不行,看起来更像是一座深宅大院。不过与青城相同的是,那是座不知几进的巨大院落。
“我找奚大狗!”奚老头对着大门守卫道,“我儿子奚大狗,中天门副统领!”
守卫皱起眉头,疑惑问道:“奚大狗?”另一名守卫则道:“是找奚副统?”又有人道:“奚副统不叫这名字啊。”“还有谁姓奚的?”
奚老头见他们犹豫,不由得大声起来:“你们找个人通报就是,哪来这么多废话!”
李景风看他莽撞,忙陪礼道:“这位是你们奚副统领的家眷,从武当来投。若奚副统领不在府内,也请指点一下住所。”
守卫道:“且等会,我们派人通知副统领。”
过了会,果然见到一名青年壮汉身着赭色衣衫,后脑扎了一条粗马尾,尖嘴扁鼻,瞧着与奚老头有几分像,满头大汗地跑出,见了奚老头忙喊一声:“爹!”
奚老头骂道:“总算出来了!还以为不认我这个爹了!”
只听守卫议论纷纷,有人笑道:“奚副统,原来你叫奚大狗啊?”又有人笑道:“这名字不错啊,听着亲切。”
青年壮汉脸上一红,佯怒道:“再饶嘴饶舌,让你们值一个月夜班!”
那几名守卫连忙喊不敢,却又哈哈大笑,看来甚是融洽。
青年壮汉埋怨父亲道:“我在这叫奚东虎。我用这名字走江湖好几年啦,别老大狗大狗的叫我。”
奚老头翻了个白眼,骂道:“你这孩子就是不听话,连爹给的名字都要改!大狗就是大狗,什么冬虎秋虎,干脆改名叫夏虎!以后有人骂你,你就说,吓唬谁啊!”
守卫听了这话,纷纷忍俊不住,李景风也忍笑劝道:“老先生,先听令郎安排。”
奚大狗对守卫道:“萧堂主或石统领找我,就说我父亲来了,先请假回家。”又对李景风道,“劳你驾车。”李景风一愣,知道被误认成保镖,又见奚大狗扶着奚老头的手道:“爹,我扶您上车。”奚老头骂道:“我还没瘸呢!”当下却也不反对,由奚大狗领着前往奚家。
这奚大狗在嵩山果然混得不错,弄了一座两进大宅,大门进得了马车,还雇了两名佣人。奚老头眉飞色舞,嘴上却说:“还行,挺宽敞的。”李景风帮着卸了行李,送到内室去,进了奚老头房间,听到微弱的蝈蝈叫声。奚老头大喜过望,见书柜上放着四个瓦罐,忙上前去看,里头果然各装着一只蟋蟀。
奚老头见那些蟋蟀个个有气无力,骂道:“十月天的,蛐蛐没精神,斗不起来了!”
奚大狗无奈道:“几个月前买的,都是好种,哪知道爹你拖了几个月才来……”
奚老头骂道:“啥事都怪老子啊!”过了会又道,“还能叫,挺好的,晚上听着好睡。”接着又道,“这房子没毛病,带我去看田地。”
奚大狗皱眉问道:“什么田地?”
奚老头顿足骂道:“田啊!老家的田都卖了,不种庄稼怎么吃饭?还有,媳妇呢?多大年纪了还没娶媳妇,真想气死你爹?”
奚大狗道:“我在这每月俸银五两银子,还种什么田?爹你省下心养老,我跟裘统领的女儿定了亲,明年入春成亲,生个孙子给你照顾,甭操别的心。”
奚老头又骂道:“连田都没了,这还了得!你要是死了,没留些田产,让儿孙喝西北风?媳妇见过没?品行怎样?能不能生养?怎么就自个提亲,人家还以为你没爹养了,丢脸!还有,自个儿子自个养,老子没空替你关照!”
奚大狗皱眉道:“打从进门你就没一句好话,当着外人面一直数落你儿子,很好玩吗?”
奚老头骂道:“我就数落你怎地?啊?领了差职了不起,不把生你的看在眼里了是吧?”
奚大狗怒道:“我要不养你,去接你干嘛!放着你养那一亩三分田,累死老耕牛!”
奚老头骂道:“有本事把我扔武当饿死,让街坊知道我生了个不孝子!”
奚大狗道:“要是不孝也是你骂跑的!打小我做啥都骂,学武也骂,出门也骂,年初一骂到喝腊八还要骂,对面的张婶赵姨都说我可怜呢!”
奚老头骂道:“好啊,张破鞋凭啥编排我的不是?!你倒是学学钱老头他儿子,每日里伺候老爹周到!”
奚大狗道:“钱爷爷要像你这样骂儿子,钱叔早把他扔屎坑淹死了!”
奚老头骂道:“就知道你惦念着害我,以后我上茅房多点油灯!”
李景风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