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
李景风就怕他问起,这几日绞尽脑汁想说词,连忙说道:“我在青城遇见一个书生,听他说起的。”
诸葛然又问:“怎样的书生?”
李景风不善说谎,一时尴尬,只得把谢孤白的形貌形容了一遍。提到他手上的象牙扇子时,诸葛然眉头一皱,问道:“你说的那个人叫谢孤白是吗?”
李景风道:“我跟他萍水相逢,只是凑巧与他同桌,听他与身边的书僮说起。”
诸葛然两边唇角上扬,弯成菱角似对着李景风微笑,道:“我就不喜欢臭猩猩叫我小猴子,叫着叫着,真有人想把我当猴子耍了。”
李景风愕然,诸葛然喊道:“胡净!”
胡净大声应道:“来啦……”
李景风皱起了眉头,苦下一张脸。
※
没想到冷龙岭山脚下真有一处村庄。
羊吉村正如其名,十几户的小村落,外头却圈着二十几只羊。齐子慨敲了一户门,开门的是名青年男子,一身具是羊毛制成的衣物,穿戴甚是厚重。齐子慨道:“咱们是路客,求借个安身之所。”
那人探出头,见四人四骑,也不说话,砰的一声便关上屋门。
齐子慨摸摸下巴,又敲了几下门,过了好一会仍无回应。他又敲了一遍,直到第三遍时,门又打开,青年男子显得很不耐烦,齐子慨立即从怀里掏出一锭五两的银子。
那青年眼睛顿时放出了光芒,连忙道:“我叫库图,快快,请进请进!”
库图的妻子叫娜莎,这两个具是边关少数民族的姓名,却与萨教蛮族不同。娜莎此刻正怀着身孕,见着银子也是笑逐颜开,这穷地方,五两银子,够敷余一整年生活。只是这房屋甚是矮小,里头唯有一间房,挤进六个人不免局促,库图忙道:“我再去借几间房安置客人。”
齐子慨从怀里掏出一把碎银,估计约摸十余两,索性全给了库图,道:“我们要在这住上一阵,劳驾。”
库图忙道:“不劳驾不劳驾,你等会!”
库图开了门,过不多久带来了两对夫妻与一对兄弟。一对夫妻约摸也是二十余岁,另一对较老,四十多年纪,那对兄弟约三十上下,都是年轻人,各自把众人的马匹牵去羊棚底下安置。
库图端了羊奶酒给众人驱寒,李景风第一次喝羊奶酒,只觉香气浓烈又带点酸味,与平常所喝黄白酒大不相同。
娜莎收了银两,直乐得眉花眼笑,招呼库图道:“今天有客人,你杀只羊招待!”
诸葛然道:“我们都有带干粮,不用招待了,有个睡觉的地方就行。”
库图忙道:“这怎么行!我们小村里没什么好招待,杀只羊不算什么!”
诸葛然笑道:“既然这样,不如把全村的人都叫来,一起同欢如何?”
库图道:“我去问问村长。”
娜莎添柴加火,倒水递酒,问道:“客人从哪里来的?做什么营生?”
齐子慨道:“我们就是旅客,四处走走,听说冷龙岭风光好,来看看。”
娜莎一愣,问道:“大过年的出游?不用回家吗?”
诸葛然笑道:“四海为家,哪都能过年。”
娜莎道:“家里没面粉了,我去拿点,你们等着。”说完径自离去。
齐子慨伸个懒腰,拍拍诸葛然的肩膀道:“小猴子,这回多亏你了。”
诸葛然深吸一口气,缓缓道:“臭猩猩,早点把事办完,要不立春前我哥就上崆峒来了!”
齐子慨哈哈大笑,道:“立春还早得很,来得及!”
李景风忽然想起一事,问道:“诸葛副掌,你怎么叫三爷臭猩猩?”
诸葛然道:“你看他高头大马,长个子不长脑袋,方脸高额,不像猩猩吗?”
李景风又问:“猩猩是懂了,那臭……”
诸葛然给他个白眼,冷冷道:“你认识他几天?见过听过他洗澡吗?”
李景风一愣。北方天寒,气候干燥,甘肃尤其缺水,多以擦澡代替洗澡,可诸葛然这一提醒,李景风又想起自与齐子慨相识以来,从未见齐子慨洗澡,甚至连衣服也没换几次。
诸葛然道:“这家伙没个月是不洗澡的。”
齐子慨不以为然道:“北方天气冷,又没流汗,个月还是香的。”
诸葛然啐了一口,敲着拐杖骂道:“屁!”
齐子慨又道:“我不像你,洗澡省水。甘肃缺水,我省点。”
诸葛然道:“三爷不会游泳吧?”
齐子慨脸上竟然一红,闷声道:“要学也不难。”
诸葛然见占了上风,不再多说。过了会,库图走了进来,说道:“几位大爷,村长说请你们到大屋里见个面。”
齐子慨起身道:“那好,请!”
库图带着四人往村中央的大屋走去。说是大屋,这种小村庄,也不过就是间纵横十余步的小屋子,比起饶刀山寨的大棚还小些,就强在四面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