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存死了,在那些大臣心中扎了根刺。他们摇摆不定的立场,却让南凉军更加失了民心,
交战的火光与蔓延的火势重逢,照亮了大半个王宫。
秦氏姐妹的马车还未完全走远,闽都传来的异动让秦婉仪心里一怔,她开口对着车夫道:“可否快一点?”
快一些,再快一些……
秦萱从昏迷中醒来,睁眼看到秦婉仪满脸愁容:“阿姐……”
秦婉仪闻声:“阿萱醒了!”
“郭将军……是不是死了?”秦萱开口。
秦婉仪不明所以:“什么?”
“不是软骨散!是毒药对不对!”秦萱昏迷时,脑中却忽然想起来她离开时郭存倒地的猛的僵硬一一下才倒地。
她在书中学过的,是中毒之兆。
裴如瑛给的,是毒药!
裴如瑛是个骗子,彻头彻尾的骗子。
她杀了人……
秦婉仪察觉到秦萱情绪有些不对劲,安慰道:“阿萱在说什么啊?我们逃出来了,我们可以回家了!”
“是我,我杀了他!”秦萱忽然开始身体发抖,身体渐渐蜷缩至一处。
“阿萱别怕,姐姐在呢……”秦婉仪不明所以,只能将她护在怀中轻轻拍她的背。
可秦萱,开始张嘴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她从只言片语终于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可秦萱,好像有些惊吓过度,不管秦婉仪怎么喊她的名字,她再也没反应了。
秦萱,疯了。
她挣脱秦婉仪的束缚,嚷嚷着要下车。秦婉仪一个没拦住,秦萱竟直接从车上跳了下去。
“停车!!”秦婉仪大喊道。
她终于不闹了,浑身是伤,红衣盖着血迹,躺在地上,安安静静的。眼神失焦,像是一个木偶一般。
秦婉仪泪水往下落,绝望的喊着她的名字:“阿萱,阿萱……”
“阿姐……”她眨下眼睛,眼神再度失焦。
……
浩浩荡荡的人占据了王宫,眼见着马上就到了乾霄殿,齐琅却镇定自若的站在廊下。
他开口,声音平淡:“是燕国的兵马么?”
“是,好像也不是……”暗卫回应,立马将头低了下去。
他轻笑:“罢了,就当孤欠她的。”
说罢,他转身朝着福安殿走去。
福安殿隐蔽,也或许是裴如瑛有意避开,此处没有战火。
齐琅让门外人撤走,推门而入。看到沈昭坐在桌前,抬头扫了他一眼。
沈昭已经半个月没出过这件屋子了,每天被人看着,被侍卫盯着。
春黛……也死了。
“屋内已无人可杀么……”
沈昭没睡,多多少少也听到了些外面的动静。
“孤放你走。”
沈昭狐疑的瞥了他一眼,根本不信他会如此好心。
“阿楚,你赢了。”齐琅朝她一笑,“燕国军队已经入宫了。”
沈昭猛的站了起来,一下子来了精神。
要比她想象中的,要快上许多……
她激动万分,奔向了门外。
门外空空,看守的侍卫已经撤走了。
她定住,回头不可置信的看向齐琅。
齐琅声音颤抖:“走吧,这次是孤心甘情愿的放你走。”
沈昭转回身,朝着外面一步一步走去。
齐琅见她真的走了,表情失落,转过身来朝着周围看去。
她住的地方,她呆了三年的地方……
忽然,他腹部一阵刺痛。
疼的他近乎昏厥……
一把剑将他的腹部刺穿。
“谢谢你……”齐琅转过身去,看到沈昭抿着嘴,脸色苍白,眼眶通红蓄满了泪水。
眼角泪水滑落,沈昭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她真的,杀了他……
短剑仍插在他的肚子上,齐琅表情却无一丝痛苦。他伸手想要碰到她的泪水,可身体不受控制的向下坠,只能离她越来越远……
“阿楚的泪,可是为我而流?”
沈昭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哭了。
“被你杀死,我…心甘情愿。”说着,一大口鲜血猛的从口中喷了出来。
他看着她,视线逐渐模糊,身体也无法支撑躺在家地上。
自从当君王以来,好久没这么轻松过了。
再也不用猜忌任何人,再也不用每日为了江山烦恼。从小他就迫肩负着复国之重任,从来没有一日是为自己而活的。
在新婚夜那杯毒酒,他想过若是真的死了也是好的结果……
死了,就解脱了。
活在猜忌,算计,虚假里的君王,怎么会快乐呢?
来见她时,他就想好了结果。
被她杀死,是最好的归宿。
他在人间得到过唯一的真心,竟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