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我生了一场大病,花光家中所有银两。弟弟为此,去程家讨要我的补助金,被岁岁的爹娘抬着送回来。”
“没多久,酒肆起了一场大火,弟弟他仅救出了尚在襁褓之中的岁岁。”
“我双腿废了,弟弟断了一条腿。他每日外出替人做短工,我编些小玩意儿,在家门口叫卖,如此养大了岁岁。”
赵彩儿摸了摸岁岁的头发:“岁岁,很晚了,你先去睡觉好不好?”她不知,这位年轻的赵家后人能为赵家军做多少。
岁岁依偎着她:“祖母,我要陪着你。”
桑澜微微一笑,耳朵听到了门外动静,立即道:“红杏护好她们。”她吹了油灯,走到门边。
红杏拔出长剑,赵彩儿握住床边长棍,叫岁岁躲到她身后去。
一道寒光越过桑澜鼻尖,刺破木门。
桑澜双指一夹,猛地踹向木门。
轰然碎裂声下,门外明晃晃的刀光射进屋里。
“白日里闹事,夜里来杀人灭口。”桑澜踩着身下之人的心口,“你们是程家人,还是翟家人?”
她拉开手中信号弹引线,一张火光猫脸出现天空之上。
“附近巡街金吾卫会来,端亲王府侍卫亦会在半柱香之内赶来。”她拔出匕首,朝周围一圈人招手,“我赌你们,在他们赶来之前,进不去我身后的门。”
“狂妄。”一黑衣蒙面人替刀就上,桑澜一跃,揪住黑衣蒙面人的头发。
等她站稳时,手里多了一颗流血的头颅。
桑澜提起怒目圆睁的头颅,用匕首点了点在场黑衣人:“还有四颗。”
霎时间,黑衣人不敢动了。
仅一招,他们同伴人头落地。
“看你们的招式,像是军中人。”桑澜蹲下身,将头颅与尸体拼接起来,“怎么偏要做旁人的替死鬼呢?”
黑衣人握紧手中长刀:“我们不愿与你为敌,只要你让开,让我们杀了那老婆子和小东西,我们会放你和你的侍女走。”
桑澜起身:“对付一个老人和一个幼童。”她看着院子的矮墙,“院外还有十个人?分明是来对付我的。”
被她戳破,院门被人踹来,走进十个黑衣人。
十四个分成两排,逐渐逼近门前的桑澜。
红杏握着长剑,随时准备击杀闯入屋子的黑衣人。
十四个人同时发动,有人牵制桑澜,其余人绕开想要进门。
血光四渐。
赵彩儿:“岁岁,闭眼。”
“祖母,我不怕。”岁岁拔下头上发钗,“我有舅舅留给我的武器。”
尽管桑澜拦住大部分人,还是没防住让三个黑衣人窜到了门口。
红杏被两个黑衣人困住墙角,另外一个黑衣人走到床前举起长刀,赵彩儿长棍横扫,将他击飞,那人倒地吐血,岁岁跳下床,一钗子扎紧那人脖颈。
红杏脱困反杀,看见被发钗扎成筛子的黑衣人,她震惊地看向岁岁,又回望赵彩儿:“岁岁,这人断气了。”
她握住岁岁还在挥舞的小手,重复道:“岁岁,够了,他死了。”
岁岁脸上全是那黑衣人的血迹,掷地有声道:“姐姐,我不怕!为了保护祖母,我什么都不怕!”
“红杏小心。”
桑澜一声呵斥。
一道带火的箭射没入门口黑衣人胸膛。
黑衣人倒下,院外如火海般炙热的金光涌入昏暗的屋内。
金吾卫来了。
白发少年将军收了弓。
黑衣人向四周逃去。
桑澜回头叮嘱了一句:“红杏,派人去京兆府问赵瘸子的安危。”卫安晏策马去追。
长风走进院中,望着满地尸体,有人尸首分离,不禁想起桑姑娘在西山的壮举,咽下一口吐沫,问屋中
的红杏:“你家小姐,深夜来此地做甚?”
红杏拿走岁岁手中发钗,拖着黑衣人尸体往外走:“贼人夜闯百姓家中行凶,你们金吾卫来的如此之慢,若非我家小姐在此,这家人早就被夺去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