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谷渊感受到?对方那温热的指腹有意无?意擦到?了她?的脚踝。
她?错愕了片刻,便撑起?上半身?往下看去,此时的薄星夏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她?脚踝上的铃铛,修长?好看的手指捏起?了其?中一颗星星,轻轻在指腹之间捏揉把玩着。
“你喜欢星星?”
薄星夏在林谷渊身?后毫无?征兆地开了口,嗓音带着一些?令人捉摸不透的深意。
“不,我讨厌星星,我喜欢的是铃铛。”
林谷渊说着便将?自?己脚踝收了过去,手臂轻轻圈住膝盖,以一个抱膝坐着的姿态在榻上,黑亮澄澈的眸子好整以暇地看向薄星夏。
星星也好铃铛也罢,不过是一个物件罢了,不能代表任何。
薄星夏若是因为?这串铃铛胡思乱想,她?现下就能断了她?的念想。
只听在床榻另一头坐下的薄星夏轻笑着说道:“星星亦或是铃铛,与我而言都一样。”
林谷渊抬眸扫了过去,见薄星夏一副‘我只听我爱听的话,其?余都是放屁’的表情,抿唇转移开视线,懒得与她?争辩。
她?来宫里本是另有打算的,如今被这昭月公主一搅和?,薄星夏在她?身?边,倒是不方便行动了。
林谷渊默了片刻,再次开口道:“魏昭月你打算如何处置,她?是当朝公主,你处置她?,难道不必同那皇帝说一声?”
薄星夏将?手里的药膏放下,淡着嗓音回答了林谷渊的话:“我想处置谁,不必跟任何人交代。”
她?的语气?没有半分狂妄,就像是在说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林谷渊腰肢用力,挺直了后脊背靠在床榻上,她?肌肤雪白细嫩,衬得脖子上的血痕愈发刺目。
“我希望你能亲自?处理魏昭月,不要假手于?人。”
薄星夏站在床榻边的空地上,将?挽起?的官袖一点点放下,她?看了一眼林谷渊,眼神意味不明。
见薄星夏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袖,半晌也不回话,林谷渊也不催促。
两人就这么一个坐在榻上,一个站在地上,不近不远的这么相互看着。
明明什么也没做,可薄星夏的眼神却愣是让林谷渊看出了一股子缱绻和?暧昧的情愫,而占据更多的便是纵容。
她?看出她?的意图了?
如此一想,林谷渊心脏漏跳了一拍。
她?面上不露声色,平静地与薄星夏对视,以求自?己的气?势不被对方压下去,可手指却在薄星夏看不见的地方无?意识地绞着身?下被褥的缎面料子。
锦缎被林谷渊拨弄得皱成一团,上头绣着的花样也挤在了一块儿,全然看不出是朵什么花。
林谷渊心跳加快,隐隐有种自?己的诡计被人看穿了的局促。
在她?指节骨因用力一再泛起?青白,神情就要绷不住的时候,薄星夏忽而轻笑了一声。
她?走上前两步,一边温柔替林谷渊捋了捋鬓边不听话的几缕发丝,一边张唇,随口复了林谷渊简短无?比的一个字。
“好。”
……
薄星夏将?魏昭月废了。
不是废了她?这条命,而是废了她?公主的矜贵身?份,发配成流人,送去了边疆野城。
没人知道魏昭月是如何得罪了当朝首辅大人,只是不期而同地对薄星夏的敬畏又多了一层。
裂风对此并无?任何感觉,他毫不怜悯魏昭月的遭遇。
如若当日?不是小祖宗有自?保的能力,那十头凶神恶煞的雪狼怕是就要当场撕碎了小祖宗。
魏昭月用心何其?歹毒,就算小祖宗杀了她?,那也是她?咎由?自?取。
只是裂风不明白,为?何在他报告小祖宗不见了的消息时,自?家主子却一点也不着急,反倒露出了然的神情,云淡风轻地嗯了一声,便自?己一个人先回了府了。
主子难道就不担心小祖宗在外头再遇着魏昭月这样心肠歹毒的恶人?
事实证明还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裂风每日?都在外头奔波,费心费力地找着小祖宗,而薄星夏却风雨无?阻的整日?往宫里跑,上朝愈发积极了。
以往都是最后一个才到?朝堂的,现下却是天才蒙蒙亮就卡着那开宫门的时辰往里去了。
裂风狐疑心道:难道朝堂中的事,比咱小祖宗的死活还重要不成?
很快裂风就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原来是那皇帝小子忽地变了性子,成日?想着法儿的跟自?家主子斗法,一连好几日?的找茬,弄得大人分身?乏术。
朝堂上的人也都在背后纷纷议论不休。
许是昭月公主的事惹恼了皇帝,那拘拘儒儒的皇帝竟是一夜之间转了性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似的,在百官面前下了薄星夏这位女首辅大人的面子。
文官们几乎九成以上都是采取隔岸观火的态度。
谁赢了他们就向着谁,如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