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亲自给他们送到了门口,然后因为自己还有事就和两人挥了挥手,先行一步离开了。
直到这时,两个人才终于回了点神。
他们默契地相视一看,谁也没有想要立即走回礼堂里面的动作。
两个人就这么站在大礼堂的门口,为了不阻挡来往的行人还特意走到了个角落站着。
等避开了人群占到了一处樱花树下,两人再一次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保送单,但他们也并不是要认真看了,而是确认,确认刚刚发生的一切是真的。
南弦柚和研磨就这么无声地看着,任由迎风而吹的樱花落在纸上,将上面的文本彻底遮盖的看不清楚。
“啊……竟然被保送……”半天,南弦柚开口打破了沉默。
研磨闻言抬起了头,两人的目光再次对上,然后下一秒,两个人都笑了。
“研磨你还想读吗?”南弦柚问他,随后不等他回答,又自顾自地说道:“如果你还想读高中的话,你就继续读,学校也拦不住你。”
研磨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最后又摇了摇头,他说:“不知道啊,我到现在都还是有些懵的,太突然了,之前根本就没有提起过保送的事情,现在突然得到了自主招生考试的名额,我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件事情确实让两人都有些手足无措,但该要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南弦柚道:“那你后天会去考试吗?我看上面写着后天参加。”
“会去吧,毕竟都已经申请了,不去好像不太好。”研磨回道。
说着他叹了口气,看向南弦柚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失落与无奈:“以前我一直觉得,聪明的孩子到哪里都吃香,家长很放心,老师也喜欢你,就连讨厌你的人,在学校里也会因为你的成绩而不敢对你做太过分的事情。我们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自由的,没有吃过学习上的苦,同样,也拥有比同龄人更多的,可以被称之为‘放肆’的时间。”
“嗯。”南弦柚点点头,他抬手揉了揉研磨的脑袋,“为什么突然说这些。”
研磨将自己手中的保送单递给南弦柚,身体一侧,将半边身体靠在人的身上:“就是有点感慨吧,我突然就觉得,聪明、能力突出,在有的时候,也并不是什么好事。”
“比如?”南弦柚低头看着他,温柔地说道。
研磨看着他:“比如,他们永远都在逼着我们长大,不管是小时候还是现在。”
南弦柚愣了一下,只听见研磨继续道:“其实我一直觉得所有的学业安排他都是有本来的道理的,这是一个人从幼年变成成人所需要经历过的过程,在自己可以接受的范围内,顺应这种什么年纪该干什么的安排,本身就是一个最自洽的过度了。”
“保送一词看似美好,其实不过也是在剥夺一个人本来可以经历过的人生历程,如果是主动的还好,不,应该所有的保送生都是自愿保送的吧?当他们决定要走保送这条路时,他们的人生轨迹本身就被改变了,和我们这种临时接到通知的保送生是完全不一样的。”
南弦柚愕然,他其实没有想这么多,在他看来只要他和研磨在一起就好,不论怎么样的变化,只要内核不变,他都是无所谓的。
到底是读高三还是不读高三?到底是保送还是不保送?到底是去国家队还是不去国家队?这些他都无所谓,他只想和研磨在一起,仅此而已。
但研磨似乎比他想的更多,南弦柚能感受到小猫此时的情绪有些低落,他搂着他,不假思索地说道:“研磨,你很讨厌保送吗?如果你讨厌的话,我们可以拒绝。”
任何让研磨不开心的事情,不管上头失了多大的压力,他都会义无反顾的拒绝,只要爷们不喜欢,哪怕这件事再好,也终究是一件坏事。
然而,研磨在听到他这话时,却摇了摇头,他道:“现在已经不是保送不保送的问题了,从你那天被国家队主席叫走的那一刻,这一切不就已经注定了吗?”
一切已经注定了吗?
南弦柚愣住,他连忙道:“没有啊,我可以不去的,他们不可能强求我。”
从那天在国家队回来之后,南弦柚就把他在国家队里的事情都和研磨交代了一遍,他当时已经明确的和对方说了,他不会在高三这一年去往国家队,研磨当时也是听进去了的,现在怎么会?
“不,你必须要去的。”研磨看出了他眼神中的迟疑,他仰着头看着南弦柚,郑重其事地说道:“我们俩现在能收到保送通知,不就代表了那边的态度吗?不仅仅是你,我也一样,我们都得去国家队。”
南弦柚这下彻底愣住了,他咽了咽口水,整个人都飘飘然的。
他之前可没有和研磨透露过,音驹整队都可能会受到青训邀请的事情,也没有说过研磨已经被国家队“内定”的事情,按理来说他应该是不知道的。
他现在只能够这么坚定的说出他也会要去国家队的话,这让南弦柚不寒而栗。
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不是因为他不知道说些什么,而是他莫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