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力道,想着能早点将这亩田做完,好休息一会儿。
唰唰唰的割着周围的稻子,像个没有感情的收割机器。
“嘶……”
脚上突然传来一股痛意,镰刀尖戳伤了腿,一滴血珠顺势滴落。
身旁的田大奎吓了一跳。
看着被晒得满脸通红的安然道:“小尧棠!你去休息一会儿吧,还有小半块田,交给我们……”
安然直起身子,只觉得周身的骨头都快僵掉。
“没事儿,做完再休息……”
到底只是个半大的少年。
格外受大家的爱护。
正在打谷子的林怀北因为田大奎的惊呼回了头。
看着拼命挣工分的安然,有几分那倔强弟弟的眉眼。
他面容变得柔和,踢了踢脚边的箩筐道:“然哥儿!把这两筐稻谷送打谷场去,和你大娘一起扒拉谷子,先别下田了。”
安然扭头,和落在后面割稻谷的江临深遥遥相望。
她得意的抿出浅笑,这才放下镰刀,担着稻谷去了晒谷场。
晒谷场上全是妇女和半大的少年。
安然一身狼狈,担着稻谷上来,甘甜秀瞧见了立马放下手中的钉耙。
帮着女儿将箩筐放下。
安然疲惫的笑了笑,“没事,这压根没装满,不重的!”
甘甜秀的眼底是复杂的情愫,她伸出手揉了揉女儿的肩膀,低声道:“不重就怪了。”
她难过的低头,转瞬间就瞧见了女儿腿上那不小心被割破的裤子以及那道血痕。
她蹲了下去,刚想细瞧。
就见安然往后退了两步,尴尬道:“妈!真的没事儿,不用看了,小伤口……”
“早知道就不让你去割稻谷了……”
“嗯!不割了,我上来看稻谷……”
连着好几日的劳作,地里的稻谷已经收得差不多了。
两人正在交谈间,安然拿过旁边的钉耙将这一堆湿漉的稻谷给扒拉开。
长条的稻谷叶被筛出。
她跟随着旁边的大娘,动作倒是有模有样的。
林老太上来就瞧见这一幕。
安然脸上带着笑,似乎极其享受劳动带来的快乐,穿着双破布鞋在那儿直转悠。
认真且勤劳。
旁边正在筛谷子的朱婶乐呵呵的笑,对着林老太道:“老婶,你这孙子出息!又勤快,把我们家那个比到尘埃里了……”
林老太穿着的粗布衣打满了补丁,她微低着头,露出了半张脸上的老年斑和皱纹。
微弯的腰稍稍挺直了些,话里带着笑意道:“这孩子实诚,和他爸爸一样……”
谁不知道曾经的林怀东,几乎是大榆村的传奇人物。
虎父无犬子!
这是大家都看在眼里的事。
简单的几句恭维熨烫开了老太太的心结。
她神情专注的盯着安然,缓缓靠近,粗糙的手从裤兜里摸出了两三个小凉薯。
和蔼的笑着道:“然哥儿!这几天累着了吧,吃颗凉薯甜甜心……”
安然接过凉薯,大喇喇道:“谢谢奶奶……”
林老太拿过她放在一旁的钉耙,将谷子勾的更薄。
安然微微低着头,躲在草垛下,撕开凉薯的皮,露出里面白生生的果肉。
她忙不迭的送到林老太的嘴边,“奶!你先尝一个……”
“我不喜欢吃……”
林老太慌忙躲过。
在打谷场边缘玩耍的林大宝就像狗鼻子似的,摸索着就过来,舔了舔干涩的唇问道:“哥,你吃什么呢?”
安然直接将手中的凉薯扔了过去。
“接着!”
她站起来左右看了看,并未发现甘甜秀的身影。
这才蹲下来又摸了个凉薯吃。
林大宝狗腿的蹲在她旁边,无视林老太那嫌弃的眼神,暗戳戳道:“哥,这小玩意儿有啥好吃的,咱们晚上去逮田鸡咋样,那东西肉虽然少,可香着呢!”
稻田才收割完,田鸡无处可躲。
晚上一抓一个准儿!
安然想了想,应道:“行!吃了饭来……”
……
晒谷场晚上留着人值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