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院的小丫头说,这段时间,侯爷一直宿在住院。并未踏足沈氏的院子。”
宋乔怎么都没想到,竟是这事。
一时之间,不由得也颇为吃惊。
因为从他们回府到现在,差不多有二十日了。
慕逸正式血气方刚的年纪,竟也能如此老实?
但很快她就冷静了下来,笑着对佩儿说,“侯爷不去同心阁,搞不好是他在外面有了其他的相好,说不定养了外室呢。”
佩儿不假思索摇头,“侯爷刚刚新婚半年,断不会如此荒唐无度。”
见宋乔一直说不出自己想要的答案,佩儿也不想再拐弯抹角。
“少夫人就不觉得,自己差不多该侍寝了吗?”
她和慕逸之间如何,从来没有隐瞒过这个丫头。
宋乔毫无防备,不由得愣了一下。
但很快她就装出一副淡然的模样,“你觉得有沈氏在,还能有我的位置?”
“夫人这便是说笑了,您是嫡妻,老夫人都发话了,您还有什么好忌讳的?”没人第三人在,佩儿也没避讳,“恕奴婢直言,侯爷今日的种种,何尝不是一种暗示呢?”
宋乔深吸一口气,才克制住翻涌上来的情绪。
这件事她从来没想过。
从前在宋府当差的时候,宋鸢的父兄除了明面上的姨娘,实则还有不少通房,因此总是夜夜笙歌。
那些被主子临幸的丫头,都正值妙龄,却为了一点银钱,不惜出卖肉体,以为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
殊不知,主子又怎会把奴才的命当命。
就拿宋家主母为例,只要她发现了,轻则发卖,但凡有仗着肚子想争名分的,直接制造意外,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人消失。
主君对这事心知肚明,却从来不会过问。
旧的没了还会有新人,即便有肌肤之亲,在他看来也不过和路边的一块石子没区别。
人心何尝凉薄?
她时刻都记得,自己是丫鬟。
更不会把自己的一切都堵在慕逸身上。
她对他没感情,慕逸碰她一下,除了胆战心惊,宋乔没有任何感觉。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替嫁之事迟早要露馅,她绝对不能贪图一时的荣华富贵,让自己丢了性命。
但现在佩儿都开始劝她,看来是时候抓紧计划离开这里了。
宋乔心事重重,也没看路,猝不及防被人拦住了去路。
不偏不倚,对方竟然是时隔多日不见的沈彦。
“给少夫人请安。”
他一张脸上带着笑意,却笑的宋乔心惊胆
战。
宋乔脚步一顿,左右张望了下四周,正值晚膳时间,周遭寂寥无人,让两人的‘偶遇’,看起来更加充满危险。
宋乔强装镇定,“沈大公子又来探亲吗?”
“不然呢?”沈彦人模狗样的朝她笑笑,“少夫人以为我是来做什么的?”
宋乔装傻充愣,“不是探望沈夫人,想必就是来找侯爷的,他人此刻就在主院,我就不耽误沈公子了。”
说罢她拔腿就要走,但意料之中的,沈彦上前两步,拦住了她的去路。
避无可避,宋乔第一时间找借口便将佩儿支走了。
她闭了闭眸子,勉强挤出一抹笑,“大庭广众之下,沈公子这样拦人,恐怕于礼不合吧?”
“我又没对你做什么,不过是说两句话而已,少夫人心虚什么?”
‘心虚’这个词一出,宋乔放在袖口里的手瞬间握紧了。
“我与沈公子不同,我和舍妹一样,同为后宅女子,最重视名誉,自然不能像沈公子那样肆无忌惮。若今日换成我的兄长与舍妹,她只会和我有同样的反应。”
沈彦闻言,却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嗤嗤的笑了起来。
“少夫人还真是长了一张巧言令色的好嘴,之前若汐与我说,我还不信,如今算是彻底领教了。”
宋乔不着痕迹一点一点往后退,与他保持安全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