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奴隶怎么回事啊?别是有什么不干净的病吧。”
管事未理他,反而是管事身后的一人走上前朝他看了一眼那奴隶后,态度极好的说道:“几位见着眼生,想必是第一次来吧。您尽管放心,我们这儿出去的都是经大夫看过的,那些不干净的可是连台子都上不了呢。”
“那这怎么还厥过去了啊,可是把我们老爷吓了一跳,吓坏了你们担得起吗。”
“这奴隶底子不好,素有喘疾,所以才较别的那些一等货价低了些,这台上说价时也都言明了的……”
“那岂不是还要给他找大夫看,这不得又花银子啊?”
管事手下的人朝他们笑了笑,没再接话。
那几人见此皱了皱眉,但也知自己一方少理,最终也没再多言,又抬着人上去了。
出去时,燕齐问了栾浮秋一嘴,“请大夫的话,你们这是有专门的大夫,还是他们自己去请啊?”
栾浮秋听了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嗤笑一声,“能为奴隶请大夫的心善之人寥寥无几,尽欢楼里怎会为此安置专门的大夫,当然是他们自己去请。”
燕齐闻言也知道自己问的有些天真了。
自从来到这里后他住的是雕栏玉砌的皇宫,吃的是五味俱全的御膳,日常起居都还有数不清的伺候的宫人,他竟忘了这世上大多数的人可都是如上辈子刚开始的自己一般,连治病就医都是奢侈之事。
更别说得病的那人还是个奴隶。
“好你个贱东西,没用就算了,竟然连东西都敢偷了!看来不让你吃吃苦头,如今还压不住你了!”怒骂声从右侧方传来,伴随着鞭子破空的噼啪声和落在皮肉上的抽打声。
“我……我没偷……”
“好你个没偷,难不成这酥胡桃是自己掉进你怀里的不成!谎话连篇,合该打死你才长教训!”
燕齐听着这声音有些耳熟不禁侧目看去,就见到了刚来时见到的那个少年,而少年手边散落一地的则是他之前给的用油纸包着的扎糖,扎糖里混着几个裹缠着糖浆的核桃。
这才想起来今中午走的时候他觉着桌上的核桃挺好吃,便带了几个跟扎糖放在了一起。
没想到自己以为的善举竟然给这少年带来了祸事,眼看着那管家手上的鞭子又要落下去,燕齐快步过去拦住了他的手,“冒昧打扰一下,您可能是误会了。”
第14章
那管家见他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前,先是一愣,继而看见他衣着不俗,语气迟疑问道:“您是……”
燕齐面容含笑,语气和善,“在下不过一无名小卒,只是刚刚跟朋友路过,碰巧听见了您说到了酥胡桃,又见这少年眼熟,想到我来时曾给了这少年一包扎糖和果子,怕您误会,所以才特来解释一下。”
管家闻言侧头看了一眼栾浮秋,见栾浮秋不仅气度非凡,身旁竟然还跟着尽欢楼的总管事,面上瞬间带了几分笑,“原是如此,您一看啊,就是个有福报的人,这奴隶也是走了天大的运,才遇见了您。”
“不敢当不敢当……”
话未说完,就听见栾浮秋叫自己的名字,“燕齐。”
声线一如既往的好听,如咏春鸣,如玉石鸣,就是带着几分仅燕齐自己能听出的冷意。
他朝着管家点了点头,“在下还有要事,就先告辞了,还望您莫要再罚他了。”
走前他看了眼正抬头望着自己的少年,被那双泛着泪水却发亮的眼睛看的心一软,想到这少年也是个奴隶,心中对他的处境不免有些微弱的怜悯和不忍。
来到栾浮秋身边,燕齐刚想跟他借点儿银子,还没开口呢,就见他冷冷的看了自己一眼,然后就上了马车。
侧头看向明一,明一低下头避开了他的目光去收拾起了后面新加的马车。
兜里没钱的燕齐,无奈的看了一眼不远处那正在捡糖的少年,如今自己也被困牢笼,又何谈去将另一被困之人从牢笼中救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