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跟她说话,一定会面容冷淡的说:这样运动完吹风容易感冒。
可他现在过不来。
或者可能是,不敢过来。
她觉得自己应该特像个不听话的小孩,只要拿捏着对方的弱点就无法无天的,故意当着他的面,买来一根冰棍嗦。
路尽头的男人似乎皱了下眉,然后掏出手机。
要给她打电话?
还是发信息?
她下意识盯向屏幕。
然而什么都没发生。
温亭深收回手机,将手插回黑色风衣的口袋里,转身走开了。
这时,长椅的另一端来了四个小孩,为首的小女孩买了盒五颜六色的小冰棍,正在挨个给这些小伙伴分。
这场景,让她回忆起小时候分糖果的场景,于是饶有兴趣嗦着冰棒,偏头看他们。
小女孩看起来和小时候的她有点像,都是扎着两只羊角辫子,她念念有词按照口味给他们分,一人一个,最后冰棍盒子里还剩下两个不同颜色的,她没有再分,直接扣上了盒子说:“剩下这两个,是我和毛毛的。”
毛毛,应
该就是这里面最漂亮的那个小男孩,因为女孩在递给他冰棒时,笑得特别甜。
李乐诗正在想这样分不会有矛盾吗,其中一个嘴快的男孩已经表示不满,问凭什么最后两个是她和毛毛的。
她替那个女孩紧张了一下,能想象接下来不欢而散的场景。
没想到小女孩扬起小脖子,特别理直气壮:“因为这盒冰棍是我买的,我乐意分给谁就分给谁,我喜欢和毛毛玩,我就要多一个给他!”
这样……就行了?
李乐诗想象的矛盾并没有发生,那个表示不满的孩子也好像默默就接受了这个解释,低着头不说话了。
几个孩子欢欢喜喜去别处玩,她却食不知味地咬下一口冰。
原来偏爱是可以这么理直气壮说出口的……
也是,偏爱本来就没有理由,一句我乐意,就是最大的理由。
可惜小时候的她不懂,也没那个勇气。
她不是想为温亭深辩驳,而是在理智思考这件事——如果当初她将那一颗多余的糖给了温亭深,他还会想尽办法耍心机耍手段,就为了得到体现她偏爱的那一颗糖吗?
不知道。
搞不懂。
不理解。
她敢说温亭深是这个世界上最难解的男人。
就像此刻,他忽然去而又返,手里就多了一个神秘的小袋子。
不知那个男人招呼那帮分冰棍的孩子们去干什么,下一刻,就看见他腰身弯下,抬手指了指这边,将神秘袋子交到那个女孩的手上。
这个年纪的孩子们最是喜欢做跑腿的工作,尤其是还能得到一大袋子棒棒糖,于是像撒欢儿的小狗似的,兴冲冲跑了过来。
李乐诗下意识就躲,虽然觉得温亭深不至于给她一袋子奇怪的东西,但一时产生的抵抗情绪还是令她跑了起来。
她在前面跑,五个孩子在追,一口一个“漂亮姐姐”的喊着。
这可比店员随口一声美女有含金量得多,毕竟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童言无忌的时候,不会硬把丑说成是漂亮。
莫名的虚荣心让她脚步慢了下来,被夸成了翘嘴,回头明知故问:“……你们在喊我吗?”
女孩累得气喘吁吁,点点头,递出神秘的小袋子:“那个哥哥让我们交给吃冰棍的漂亮姐姐。”
李乐诗压了压上扬的嘴角,接过袋子,谢谢他们。
这还没完。
叫做毛毛的男孩撕开那袋满当当的棒棒糖,五个小朋友每个人就乖乖拿了一颗,剩下的一大堆全都塞在她手里。
李乐诗哪里好意思跟这么大的孩子抢糖吃,摆摆手说不要,让他们分着吃。小女孩却直接往她怀里一塞:“那个哥哥说了,我们只能一人一个,剩下都是漂亮姐姐你的,我们不能要。”
李乐诗:“……”
他好意思说,她都不好意思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