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她一直就那副逆来顺受的样子,有时候其实挺招人气的。
但这会儿一开口,就更噎人。果然,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季延川解释一句:“当时我没看到你,何况我又不是故意的。”
“你要是故意的,我就拿碎片扎你身上。”
江桉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小,季延川听得不是很清楚,问道:“你说什么?”
江桉应上少年的目光,面不改色地回:“我说我接受你的赔礼。”
季延川气笑了,“不是扎死我?”
“你听错了。”她差点忘了,她不敢得罪季延川的,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如果他不高兴的话,她在这个家里的日子不会好过。
江桉说完,转身折返回房间。
虽然她还在生气陆瑶送的杯子被季延川打碎这件事,但碎掉的杯子好不起来,她只能接受这只小熊,要不然只会越想越气。不能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但身后传来季延川的声音:“生日快乐。”
江桉当时想,算了,就原谅他吧。
他是这个世界上,第三个跟她说生日快乐的人。
第一个是她自己,第二个是陆瑶。
不过江桉和季延川的关系也没有因为这次的小插曲就变得多好,季延川假期很大部分时间不在家,他会去北方的一个城市陪他的外公外婆,在假期快结束的时候才回来。
也是季延川这次回来,和他父亲季仲柏发生了很激烈的争吵。
起因是季仲柏给季延川下达指令,让他准备托福考试,高三毕业直接去国外上大学,学经济,将来回家打理酒店。但季延川对酒店管理没有任何兴趣,他想学医,当医生,态度非常坚决。
季仲柏是这个家的一言堂,一如当初他带朱丽丽和江桉回家,没跟季延川商量一样,季延川将来学什么,在季仲柏这边也是没得商量的。他只有接受这一个选择,如果不接受,那么他从现在开始,不给他一毛钱,在经济上对季延川进行全方位的封锁。
父子俩在客厅里面吵得不可开交,朱丽丽在江桉房间待着,没下去参合。
后来江桉都听到楼下砸东西的声音,她问朱丽丽要不要下去看看。
朱丽丽说:“看什么?人家父子俩的事情轮得到我插手?”
朱丽丽现在对季仲柏的抱怨挺深的,因为她好像意识到一个事实,那就是季仲柏这么多年来可能只把她当成保姆。这些年季仲柏把家交给朱丽丽,她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把他儿子照顾得比自己亲生女儿还要好。家宅安宁,季仲柏就专心地在外面打拼,事业蒸蒸日上,身价翻了好多倍。
但他对领证这件事,避而不谈。一开始的借口是酒店有季延川外公外婆的股份,他们担心季仲柏再婚再生孩子,季延川的利益就会受损。就拿股份威胁着他。
后来季仲柏事业做大,季延川外公外婆的话语权变小,季仲柏的借口就是太忙,没时间。还说除了那张结婚证,该给的都给她了,她还在担心什么?
朱丽丽当然是担心被扫地出门。
没有结婚证,就相当于季仲柏这些年的收入,和朱丽丽一点关系都没有,将来被扫地出门,她一毛钱都拿不到。
真要当保姆,每个月还有工资拿。她不仅没有工资,在季仲柏兴致来了的时候还要陪他睡。
谁能有她亏?
楼下吵了有二十来分钟,最后是以季延川离家出走结束。
朱丽丽这时候才下楼去关心,问这大晚上的让小川去哪儿,有什么事儿父子俩还不能坐下来慢慢聊啊,孩子大了肯定是有自己的主意,得慢慢和他谈。
朱丽丽虽然埋怨季仲柏,但该给的情绪价值还是要给,现在摊牌她拿不到半点好处。
季仲柏还在气头上,听不进去朱丽丽的话,说等季延川在外面吃了苦头,就知道家里的好了。
这个家,好吗?
当时江桉在楼梯上听到这话的时候,很认真地思考了这个问题,然后得到了一个不太确切的答案。
但这个家对季延川来说,肯定是烂透了。因为那天之后,季延川就真的不回来了,像是用离家出走的决心来告诉季仲柏他不会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