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是可以登记的意思。”
梁诗黎听到贺芹的话,情不自禁笑了笑,她决定晚些回去。
问过服务员之后,选择了最远的洗手间。
那两位应该很快就会走,她还是不要再见面让人尴尬好了。
她饶了几绕刚拐过墙壁进入另一回廊,猝不及防看到周晋岱和一个女孩面对面站在墙边。
他穿着黑色西装,两条笔直长腿被西装裤包裹,颇有几分气定神闲。
对面的女孩低垂着头,手指蜷缩成一团。
周晋岱察觉到梁诗黎惊讶的视线,略一抬眸,眸底如寒潭般冷肃深沉,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女孩子的声音淡而清晰地传来:“对不起,周先生,我有喜欢的人了。”
一句话分了好久才战战兢兢说完。
太尴尬了。
梁诗黎尴尬地揉了揉鼻尖,抬腿想要走,却被周晋岱深邃冷冽的黑眸硬生生钉在了原地,薄唇微张,沉润的嗓音传来,语义不明:“要走吗?”
她轻哼一声,干脆不走了,身体松松垮垮地靠在墙边,细眉微挑,好奇地打量着两人。碰都碰上了,总不能装瞎,周晋岱反正不会放过她。
女孩子以为周晋岱在说她,极快地抬眸看了一眼,又被吓回去,头快要低到地上去了般,声线颤抖:“对不起,您的礼物我不能收,我,我先走了。”
说完飞快放下手袋,像是身后有什么恶鬼一样落荒而逃。
梁诗黎无法想象周晋岱被人拒绝,忍不住嘴角扬起弧度,幸灾乐祸般望了眼地上的手袋,轻笑:“给周先生您一个建议,以后不要同一时期送两个女孩子珠宝。”
微顿,“不过谢谢你昨天替我解围咯。”
饶是被她这样阴阳怪气嘲讽,周晋岱也没什么表情。
他眯了眯眸,声线清冷:“不谢。”
他或许今天真的很闲,听周太太的话赴约,又听赵小姐拒绝自己。
现在也没走,反而抬腿走向梁诗黎,清冽的男声渐近:“原来梁小姐喜欢听墙角。”
周晋岱的身量极高带来凛冽的低气压,刚抽过雪茄身上有淡淡的烟草味,和梁诗黎身上微醺的红酒交缠,黑眸染上几分邃色,他的侧颜笼在墙下阴影里,英俊冷厉,端方持重。
梁诗黎耳尖悄无声息爬上一抹红,不自在地冷哼一声:“我来补妆不可以吗?这酒店是你家开的?”
他的声音没有沾染太多个人情绪,甫一靠近又慢条斯理撤退直至安全距离,淡声说道:“梁小姐喝了酒,我送你。”
“以防梁小姐迷路,这里距离茶歇处有三间洗手间。”
梁诗黎双瞳怔了又怔,多少有点发懵,下意识望去却琢磨不出他的神色。
没碰上他的时候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她很怕他。
一碰到他却又忍不住争锋相对。
他怎么知道的?眼睛上装了雷达吗?
她怎么连个闷葫芦都吵不过了。
一时间郁结不已,嘲弄般扯了扯嘴角:“周先生对前弟媳倒是绅士。”
刚刚过来的时候,她挽起了头发,露出白皙的天鹅颈,如今走动摩擦间又有几束发丝垂落,在脖颈前酥酥痒痒。周晋岱眸色渐深,拢起发丝轻轻摆正,噙住梁诗黎的眼迫使她与他对视,墨色瞳孔里映着她灿若明霞的脸。
梁诗黎眨了眨眼,想要脱离这荒谬的地方荒谬的人,却被周晋岱将腰轻轻抬起,嗓音沙哑:“梁小姐,再说一遍,我是周晋岱。”
“我也不是绅士。”
她的呼吸是急促的,透过衬衫打在他的胸膛带来阵阵潮意,直往心里钻,痒痒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攥紧。
他的呼吸沉稳散落在她发际,明明是夏天却令她没由来的颤抖
,几秒后又匍匐宁静。
烟草香与酒香交织缠绕越发醇厚,少女胸口剧烈起伏,睁起靡丽又无辜的眼,声线空濛:“那你是什么?”
她瑰丽的唇如同引人入深渊的门,繁复的图案勾人迷醉,他却只想要解开她的那把钥匙,坠入深渊便坠入吧。
烟草味渐淡,沉沉的木质香暂居上风,唇齿间酒味弥散,牙齿发出些微的碰撞,忽然檐下的一声鸟鸣惊醒画中人。
梁诗黎白皙奶油似的皮肤泛起绯色,眼眶里浮现雾气,声线颤抖却不留情面:“周晋岱,你无耻,你流氓。”
周晋岱想要抓住她的手,却只余有空气和残留的酒香。
还有极轻极淡的玫瑰香。
他斜倚着墙站着,衬衫包裹下的身姿挺拔,略松了松领口,阖上眼,指腹摩挲着墨绿色表盘,几秒后才拿起地上的手袋离开。
对面长廊下,周夫人瞠目结舌,这还是她那沉稳内敛的大儿子吗?
诗黎和晋岱才是男女朋友关系吗?
是因为她不明情况为晋岱介绍女朋友,让诗黎吃醋和误会了吗?
那她以前岂不是点错了鸳鸯谱,晋彦是因为知道了这件事